碑而凌亂起來。他卻仍舊保持沉默,不去打破她的寂靜。
半晌,天光晦去了。拓跋孤看看天。他屈膝跪下身來。好了廣寒。他說道。我們要走了。
邱廣寒恩了一聲,道,等我再說一句話。
拓跋孤才知她在與他們無聲說話。
他看她閉上眼睛去,在她身邊等著,伸手,擦去她的眼淚。但他一撫到她的臉,更多的眼淚湧了出來。邱廣寒睜開眼睛來,悲傷地望著他,終於,靠進他的懷裡去。
拓跋孤不發一言,只輕輕抱了她起來,慢且小心地穿過小徑。他把她放到車廂裡,直到此刻她的身體仍在顫抖。
天黑了啊。拓跋孤以提醒的口氣道。你睡的話,小心一點,車可能會走得很快。
不能……不能慢點走麼?邱廣寒有點噎聲噎氣地道。
你不害怕麼?在這樣的林子裡?
我不怕的。邱廣寒道。你在這裡,我就不怕。
那也好。拓跋孤道。我就慢點走。
馬車動起來了。邱廣寒躺在車裡,起初俯著身體,後來,哭泣漸止了,她翻過身來,感覺著馬車在夜晚一點一點地前進。再然後她總覺有什麼,一下一下地刺激著自己的眼睛。她挪動了一下頭,只見飄起的車簾外,是月光正斜灑近來,隨著車子一動一動而一亮一亮。她仰躺著,望著它。她的心情平靜了,甚至,有幾分快樂起來。我還是幸福的。她想。我也是一個有家的人,我比起許多人來,幸福得多了啊。
她又莫名地笑起來。被淚水浸腫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隨後,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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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彷彿過了許久,迷迷糊糊間她又睜開了眼睛,又被什麼光亮紮了一下雙目。這令她一下又眯起眼睛來。天亮了麼?從一動一動的側簾透進來的已是天光。睡了一晚了麼?馬車還在走?哥哥呢?
正想時前面的車簾也一動,她看見了拓跋孤那雙熟悉的眼睛。他斜挑開了車簾,側過臉望著她,正如她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樣,連說的話都一字不差:你醒了?
她笑了笑。
拓跋孤放下簾子去。現在這麼高興了?他的聲音在外面道。昨天晚上怎麼哭得跟水人兒似的。
邱廣寒坐起來,伸手掀開了簾子。我們在哪裡了?她問道。出了樹林了麼?
早就出了。拓跋孤道。本想昨晚出林子後就找個地方先停下休息一晚,但結果出林子也快辰時了,我想不如干脆走到下一個鎮上找間客棧讓你歇腳吧。
你……你一晚上都沒睡?邱廣寒不好意思地道。你進來歇會兒吧,我來趕會兒車。
不用了。拓跋孤道。我不困。
你……你歇會兒麼,就算我求你——我們停會兒,你進來陪我坐會兒也不行麼?
拓跋孤見她已伸手來拖胳膊,只得道,好吧,別扯我,過了前面那口我停下。
跟我講講後面的事情。邱廣寒道。她盯著拓跋孤在自己身邊坐定。
還想聽?拓跋孤道。我怕你又哭。
我想知道。邱廣寒說。你後來怎樣找到娘,娘是怎麼死的,你又怎樣把我丟在喬家後門的?
離開爹以後我就找到路出了樹林。拓跋孤道。一個人跑了三天,才到嘉興城,但也不知道娘住在哪裡。我便每天在集市上來回尋找。到第四天,總算看到了跟著娘來的那個守寡婦人。我小時候見過她,那天她以絹紗蒙面,而且一下子買了許多東西,我就悄悄跟著,果然是她不錯。
但當時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