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凝結的暗紅已經叫人看不清它本來的顏色。
廣……廣寒……他矮下身來,要去安慰她些什麼,但是還未伸出手去,邱廣寒的簪子便刺了過來。別過來……!她渾身顫抖著,臉色蒼白如紙,呼吸急促得像是隨時都能突然斷絕,目光卻閃爍著種陌生的兇惡。怎麼……怎麼了?凌厲聲音也變得喑啞。你……不認得我了麼,廣寒?…
她現在多半是失去常性,你最好不要招惹她。朱雀洞主在一邊,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凌厲卻恍如未聞,見邱廣寒的簪子不再揮舞,他小心翼翼地伸手過去,握住她肩膀。邱廣寒的手放下來一些。我……殺了人……她目光變得散亂,喃喃自語。
……沒事了。凌厲見她似乎不那麼緊張,略略放心地再靠過去一些,將她抱入懷裡,卻只聽朱雀洞主在一邊道,哼,何止是殺了人那麼簡單,凌厲,你好好看看她的手段有多殘忍!
你住口!凌厲顯然並不願意去看邊上那具屍體,但是懷裡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邱廣寒卻好似憶起什麼,激動起來,呼吸都顫動起來,身體也扭動起來,用力一推將他推了開去。凌厲慌忙再抱住她。不要理會這些人。他輕聲細語。來,我帶你回去。
朱雀洞主本來也並沒料到言語中會刺激了邱廣寒,略略一怔之下,並不說什麼;但是邱廣寒並不因此就罷休地乖乖聽話,反而愈發劇烈地掙扎起來。凌厲正要抱她站起,卻被她這一掙扎,又兩人一起坐倒了。
你別這樣好不好!凌厲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心痛還是生氣,竟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難過,令他的話語透露出一絲難以名狀的痛楚,好似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他本應抱著她大哭一場。只是他當然沒有,因為這樣的話語對於邱廣寒來說,似乎完全沒有半分用處。他只好一動不動地死死地抱住了,只希望她什麼時候掙扎累了,能容他安分地帶她離開這血腥之地。
唉,你還真受得了。朱雀洞主搖頭。我勸你讓她一個人安靜會兒,不然的話……
你最好閉上嘴滾遠點兒,否則等安頓了廣寒,我還要找你算這筆賬!凌厲恨道。
我是好心,你不領情?朱雀洞主面色一變。哼,要論算賬,她殺了朱雀山莊的使者,這筆賬我倒也想找個人算呢!
凌厲沒再理睬他,見邱廣寒似乎終於累了,漸漸有些昏睡之相,鬆了口氣將她負起,誰料便才站起,邱廣寒突然一動,他右肩頓時一陣劇痛,幾乎負不住她,慌忙一咬牙忍住不動,耳邊聽風,是邱廣寒在揮舞手中的髮簪。他心中一驚卻沒得選擇,咬牙閉目,挨她第二、三以至更多下全無來由的發洩。
事實上只是兩下,溫熱的液體流出,熱辣辣的感覺瞬間蔓延了整個肩膀。丁的一聲,髮簪似是掉了。凌厲轉頭,邱廣寒的手腕在朱雀洞主掌中,刺下的動作當然也被攔住。他忙一擰身。我叫你別碰她!他怒道。
你是不是想這女人連你也殺了?朱雀洞主將邱廣寒的手狠狠一摔。哼,不自量力——你根本制不了這種女人!
凌大哥!邱姑娘!後面姜菲先跑了上來,隨即,其餘數人也都跟了過來。只見邱廣寒已經熟睡一般地伏在了凌厲肩上,而她的臉頰依靠的地方,殷紅的血色暈了開來。
凌公子,小寒她……喬羿似乎要說什麼,不過隨即注意到這血色是凌厲的傷,停頓了一下。你沒事吧?
凌厲只是鐵青著臉不發一言。
到底……怎麼回事?姜菲看見邊上那屍首,實是不寒而慄起來。朱雀洞主俯身,將那半截簪子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