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沒注意到旁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絕佳機會。劇痛與血腥令凌厲頭腦陷入完全空白,他像一切嗜血的野獸一樣猛地轉過頭來,反手一劍——那猙獰的神情令黑衣人握刀的手竟發起顫來,再也襲不下那致命一擊,恐懼一瞬間湧遍了全身。
不,不再有恐懼。凌厲回身的這一劍已經切斷了他的呼吸。
——十人盡滅!
就算是野獸,也會虛脫。凌厲跪下去,雙手扶地,用力喘息著。清亮的目光已經混濁,腥紅濺滿了臉頰。
伊鷙堂。他猶自不能自抑地喃喃說。不怕死的話,儘管……來找我!
話音剛落他真的聽見了撥開竹林的聲音。他的神經驟然又繃緊,猛地抓起劍回過身去,像殺死最後那名黑衣人一般揮出劍去:還有第十一個人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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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那“第十一個人”堪堪從竹林裡探出頭來,凌厲的劍已到了咽喉。那人只來得及倒吸了半口涼氣——但是,不對?烏劍猛地一滯,劍氣四散,反激得凌厲自己怔怔退後了兩步。
根本不是黑衣人。沒有穿黑色的緊身勁裝,也沒有蒙面。這些對失控的凌厲原本都不重要,只不過不知為何,他覺得就在看到這張面孔的一剎那,心裡那些暴戾之氣竟忽然消失了。
所以那人嚇得倒抽半口涼氣的時候,凌厲也嚇得倒抽了半口涼氣。
他呆呆站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那個新跑出來的人也早就倒了下去。
是個……女孩子。
她的雙目緊閉著,咽喉處的面板上蜿著一道細細的血線,臉上還殘留著那一絲驚慌的表情。
凌厲竟然有點失措,捂頭半晌,才覺得神智恢復過來一些,伸手檢視她的傷口。還好,收勢算快了,若換在自己身上,怕是連“受傷”二字都算不上。這姑娘與其說是因劍傷而暈倒,倒不如說是嚇暈的。
心裡鬆了口氣,身上的傷就痛楚起來。眼下要怎麼辦?凌厲一邊試圖去處理自己的傷口,一邊盯著那少女看。
其實有點可疑吧。他心裡想著。她是誰?人跡罕至的竹林深處,天色將暗,一個普通女孩子,怎麼可能會來?
凌厲聽說過,伊鷙堂的堂主伊鷙妙,便是一名女子;雖然實在不能把傳說中對伊鷙妙的描述跟眼前這個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的少女聯絡起來,終究不能不說是種可能。
背後的傷口實在是夠不到包紮,他有點洩氣,呆呆打量她許久,好像這樣就能得到關於她身份的答案一般。不過即使不為了這,凌厲想他還是會這麼打量她的。他不知道如何形容她。即使閉著眼睛,那單純得完美的神采還是清清楚楚地流露在她臉上,只有略微蒼白的臉色與微微蹙起的黛眉,表示她剛剛經受了什麼苦楚。凌厲現在無論如何回想不清剛才見到她的一瞬間自己心裡發生了什麼變化,他只是不斷地提醒自己定一定神——是不是一恍惚在做夢——然而每次都發現她分明還躺在那裡,紋絲未動。
忽有一抹陰影掠過那張臉孔。凌厲抬頭看天:烏雲。又下雪了。
他當然可以現在弄她醒來,問清楚她的情況,若是沒什麼可疑就勉為其難地送她回個傢什麼的。可是他居然猶豫了很久——只因為他擔心她醒了之後,自己會反而不知怎樣應對她的種種責問。
這哪裡像凌厲啊。他自嘲著。帶回去再說吧。反正一地屍體的地方,一點不適合跟好看的姑娘談心。
揹著她往竹林裡穿行時,雪開始大了,林子裡黑黝黝的地面,也開始散著些白點。
到了屋裡,他先絞手巾給她頸上擦血,安頓她躺下,心裡仍然不確定究竟希不希望她趕快醒來——按照今日所見的黑衣人的武功,一線忍者與我差不多,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