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再沒有別的什麼舉止了。〃
我心裡哼了一聲,知道徐庶軍務繁忙之極,現在根本就沒時間去關心那小丫頭。
想起和桓家的這門親事,忽然心中一煩,挺身坐起,伸個懶腰,穿衣站起。
〃元直你且看著,我出去活動活動。〃
走出府大門,我仰面望天,天空是灰色的,呈現著一種混沌的狀態。嘴裡呼口氣,頓時冒出一股白煙。
天真是快暖了,外面的大道已經被阿昌率衛士們剷除乾淨,樹上、房上雖然還是殘雪堆積,屋簷下尚有冰條道道,但明顯升高的溫度,卻昭示著春天日的到來。
但我的心,卻依如那殘冰敗雪,寒冷無溫。
本月十七日,杜似蘭在許都順利見到了阿櫻,但卻並沒有能接了她出來。
以杜似蘭的機警,再配合趙累的經驗,縱有曹操嚴密的監視,要偷運出她們母子二人,也不是全無可能的事情。
變故出在阿櫻自己身上。
但阿櫻見到杜似蘭,欣喜之餘,明確表示:〃我是夏侯家的女兒!我不會離開許都半步!我就在這裡等待阿飛回來!〃
任憑杜似蘭再三相勸,阿櫻卻就只是這三句話。
杜似蘭無奈,只得退出許昌,返回新野。
如此結局,讓我非常鬱怒。
徐庶寬解我說:〃櫻夫人尚未正式許嫁給你為妻,她可能是怕現在私逃的話,會牽連到父母雙親,兄弟姐妹吧!〃
我無辭以對,心裡卻十分失望:〃阿櫻啊,難道在你心目中,我,真的遠遠不如你的家族那麼重要麼?〃
我的心裡,一直有一根刺,帶毒的刺。
我知道,當時在官渡,阿櫻之所以那麼快獻身於我,其實是有政治目的的。雖然她自己身在局中,可能並不十分清楚。而且她確實愛我,我也能夠感受得到。
但是我心底,卻是明明白白。
她只不過是曹操手裡的一枚棋子而已。
被人設計入局的不快之感,我一直都有。
到現在都有。
只是我一直不願與任何人說。
我早就想到,如果我背叛曹操的密謀被阿櫻發現,她會不會為了她的家族利益,而斷然將我告發?
現在,情況很明顯,起碼,她是不肯為了我而犧牲家族。
我甩甩頭,想要忘記這些,可是偏偏又忘不了。
我煩躁地狠狠一跺腳,忽然兩腳一分,雙掌搖起,使出一趟拳來。
三十年來,我有過無數痛苦的過去,每次無法排解時,都只好採用這種無奈但確實非常有效的方法……練拳。
一旦進入拳法的境界,我就可以慢慢使自己忘卻痛苦,沉浸在研究武道的快樂之中。
一路鶴電拳,然後是一路八仙腳,都是我少年時最愛的功夫。
等最後練到秋風掃的時候,我已是逸興大發,配合著拳路的張揚輕巧,我的身軀在空中飛來飛去,呼呼帶想,把樹葉上最後的積雪都震落了下來。
收好拳勢,我長長出了口氣,感覺精神創傷修補了不少。
然而,我突然又想道:〃這路秋風掃……是阿櫻教我的……〃
我咬住嘴唇,幾至出血。
阿櫻!我就不能忘記這個人麼?
我生氣地大喝一聲,然後轉身,回去。
剛回到府中正堂,剛坐回我的暖榻上,徐庶就道:〃主公,你回來得正好,我正想派人去找你呢!〃
我道:〃哦,找我?〃
〃我仔細想過,江東的動靜不明,我們是否應早做準備,以不變應萬變?〃
我停住正在脫鞋的手,皺皺眉,道:〃元直,出了什麼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