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纏住莎娜,在巖壁上撞了幾下,便向甲殼後的嘴中送去。我沒有時間再考慮,舉起短杖,念出了咒文。
肢解術比碎裂術更為消耗魔力,不過效果也非常好。巨蠕蟲痛苦地抖動著,甲殼和觸鬚都開始破裂,我想它的身軀一定也裂開了,因為從通道的縫隙中湧出了大團的粘液。莎娜重重摔在地上,掙扎著拽開觸鬚,爬了起來,我急忙過去扶住她。
“只是外傷,還好,不算太重。”我一邊說一邊撕下衣襟為她擦去血和粘液,然後取出藥粉敷在傷口上。莎娜默默看著我,目光捉摸不定,我無心猜度她的心思,只顧在她的肌膚上忙碌著。
莎娜一定知道血靈粉的珍貴,我要花上三個月才能製出半瓶。但我並不覺得可惜。找到一個合適而優秀的搜靈使者是很難的,再說呆會兒又要面對金眼魔狼,我必須保持她的狀態良好。
搜靈使者雖然是工具,但畢竟也是活人吧,我想著。就算是把砍柴刀也要經常擦一擦呢。更何況——我不得不承認,莎娜的軀體幾乎是件藝術品,我不願它受到損傷。天天和死屍作伴,總需要有點什麼來調劑一下眼睛吧。莎娜的身體是很少的能讓我感覺到美的東西。
石廳中央,用骨粉畫出的魔法陣隱隱發亮,莎娜站在裡面,警惕地握緊弓箭,骨粉的強烈腥氣也掩不住她身上的陣陣體香。號哭洞穴裡通道錯綜複雜,我不想花時間去尋找魔狼,便採取了這個古老的方法。金眼魔狼對人肉味非常敏感,特別是年輕女人。它很快就會來的。
我躲在一塊石頭後面耐心地等待著。手腕上,骨鐲中最小的一顆似乎有點不安,極輕微地顫了顫。這很正常,因為它——或者說她,曾是個神官,在這充滿邪惡與死亡的地方,自然會有所反應。我慢慢撫過它凹凸不平的表面,雙唇無聲地念出了一個名字。
洛芙。是的,洛芙,我的第一顆頭骨,也是五年前我深愛的女人。我從沒想過會愛上一個神官,而且還是光明之神卡蘭的神官。為了她,我曾冒著生命危險闖入神殿,也曾咬牙承受無數行人的唾罵、追打。我反覆向祭司們解釋、求肯,甚至放棄自尊流淚下跪,但都毫無用處,還差點送了命。所有的人都反對我們在一起,所有的人——除了一個叫菲尼斯的吟遊詩人,他懷著同情為我唱了首歌,大意是說違背世俗的感情很難有結果。正是他的同情使我鼓起勇氣再次潛入神殿,但我卻聽到祭司與洛芙商議如何把我騙出來殺掉。那一刻,我全部的信念都崩潰了。
我知道洛芙是愛過我的,不然她不會幾次幫助我逃跑,還在深夜偷偷溜出城來看我。她知道——其實那些祭司也知道——死靈法師與光明神殿並非對立的陣營。光明神殿只與黑暗之神迪俄普斯對立,比如“血獅”第二分隊的副隊長,那個黑袍法師克魯諾。真正的死靈法師並不代表黑暗,只是擅長驅策死屍、運用亡靈之力。但是人們從來就分辨不出這一點——一個整日與骷髏和墓地打交道的人,難道不是非常邪惡的嗎?神殿祭司更不會允許神官與死靈法師在一起,他們在民眾中的形象與威望,遠比一個死靈法師的感情要重要得多。於是洛芙漸漸疏遠了我,開始是被迫,後來是自覺,再後來,她也認為我是邪惡的了。
不久之後,洛芙參加了一次驅魔行動。那群大祭司就象往常一樣,自己躲在後面,讓年輕的神官在前邊對敵,結果洛芙染上了致命的血屍毒。對於我,這種毒性雖然很難化解,倒也並非做不到,但當我請求祭司們讓我去救人時,他們卻斷然拒絕,更派人來追殺我,卻把洛芙放在一邊不管。光明魔法只擅於對抗黑暗系,對這種毒性本來就不太瞭解,需要請專門的人來救治,而他們又有更重要或是職位更高的人需要解毒。就這樣……我在神殿附近等了三天,卻等來了洛芙死去的訊息。於是,我最後一次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