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應正在掄鍾砸向週一航,瞥見那兩面六臂神像飛來,急忙轉身,讓大鐘迎上黃三多。
大鐘撞在神像上,那神像頓時四分五裂,黃三多不過是新晉神靈,剛剛享受一絲香火,便神軀破碎,神魂灰飛煙滅,一點不滅真靈飛向陰間去了。
不過,經他這麼一緩,週一航便緩過氣來,立刻調動殘存法力,催動東君平天印,一掌印在大鐘上。
“當!”
大鐘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被東君平天印爆發的恐怖力量掀起,連翻帶滾飛上天空。
許應沒有被東君平天印擊中,然而卻只覺一股不可匹敵的力量襲來,將自己捲起,在空中身不由己連翻帶滾不知多少周。
“糟糕!我能帶著大鐘做出各種動作,大鐘也會帶著我做出各種動作。”少年心道。
大鐘墜地,在街道上彈起,落下,滾動幾十丈遠。
許應也跟著墜地,彈起,落下,滾出幾十丈。
週一航與城隍薛靈府也是呆了呆,頓時醒悟過來:“對付他,就得用這個辦法!”
許應雙手撐地,站起身來,謹慎的盯著兩人。
週一航與薛靈府勉強起身,卻都沒有上前,兩人儘管是零陵最頂尖的強者,但此時都是油盡燈枯,雖然知道對付許應的辦法,但自己衝上前去沒有同伴的配合,多半也是被許應掄著鍾打。
許應吃了一次虧,肩頭傷口炸裂,也心知不妙,盯著兩人緩緩向後退去。
他退入藥鋪。
藥鋪夥計已經包好了藥,裝入一個大麻袋中,和藥鋪老闆一起站在店外張望,見許應過來,連忙回到店中。
許應搶過麻袋,扛在肩頭,小心往後退,免得轉身的一剎那大鐘把藥鋪撞塌了。
他退出藥鋪,這才轉身,向鎮外跑去。
鐺啷啷,大鐘一路冒煙,拖在他的身後,那聲音彷彿有一排人跟在他屁股後面,歡天喜地敲鑼打鼓。
週一航、薛靈府各自鎮壓傷勢,沒有去追,任由許應離去。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
週一航奮盡全力,調動泥丸秘藏活性,修復肉身損傷,苦笑道,“這次不是溼鞋,而是差點被許應這小傢伙拖下水淹死。”
薛城隍面色陰沉,半邊金身畢剝作響,時不時炸出一個金燦燦的小碎片,落地便化作黃金。
那個土地公不知從哪裡跑出來,跪在薛城隍腳下,向他上香磕頭,口中唸唸有詞。
薛城隍飄散的香火之氣又漸漸凝聚,地上破碎的黃金也在蹦蹦跳跳,如同長了腿腳,不斷向他身上蹦去。
“許應欺我們不備,以護身法寶傷我們,只要有了防備,對付他那口大破鐘不難。”
薛城隍淡淡道,“只是周老爺恐怕是無法親自去捉拿許應了,因為周老爺很快就要赴黃泉了。”
他話音剛落,鎮口處妖氣瀰漫,一尊妖神邁步走入黃田鋪鎮。
薛城隍道:“我有土地公,可以地下行走,前往各山各湖調遣人手,土地公也可以監視許應的動靜。周老爺受傷,恐怕無力反抗我座下妖神吧?”
週一航嘆了口氣,低聲笑道:“你能搬救兵,我便不能?薛城隍還不知我周家儺術,草木皆兵吧?通知一些晚輩前來接應,對我來說不是難事。”
黃田鋪鎮的另一端,零陵縣司功、司倉、司戶等各部官吏先後趕來。
又有各村各鎮神靈和各路妖神也趕到黃田鋪鎮,見到受傷的城隍爺,不由大吃一驚,急忙下拜上香,叩問平安。
另一邊,零陵縣司功佐、司倉佐、司戶佐、司兵佐、司法佐、司士佐、典獄官等各部官吏也有數十人,雖然人數比神靈少,但都是周家豢養的儺師,本領遠超等閒草頭神。
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