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j□j勢,彷彿也是陷入了重重的迷霧之中。
也就是在這樣的氣氛裡,這天早上起來,徐循的永安宮,第三次接待了大宮女藕荷。
她還是帶著禮單來的,這一次,這本禮單厚得和一本書一樣,藕荷跪在地上,給徐循請了安,“稟莊妃娘娘,我們娘娘請給您帶句話……”
她的語調平靜而傷感,“娘娘說,這一次,她是終於看明白了——可,卻也是再來不及、追不回……欠您的情,這輩子也還不清,只還厚顏求您一件事——日後,還請莊妃娘娘多照應照應皇長女,能留給她的東西,也只有這些了……”
徐循望著這本厚厚的紅單子,不知如何,忽然想到了剛入宮時太孫妃給她念嫁妝單子的情景,此時此刻,回首前塵,心中豈無感慨?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娘娘何須如此客氣?事已如此,也正好安心休養……皇長女的事,我若還有一絲力氣,必定盡力照拂。”
藕荷俯□,重重地給徐循磕了幾個頭,到底還是忍不住露了一絲哭音。“如此,便多謝娘娘恩德……”
也就在同樣的時刻,太后緩緩放下了茶盞,神色複雜地看了皇帝一眼。
“要廢后,可以。”她爽快地說。
皇帝先是一驚,後又是一喜,才要說話時,太后又豎起了一根手指。
“但——玉牒上,大哥兒的母親,得記他生母的名字。”
顯然是早就預料到了今天的情景,老人家已是胸有成竹,這一番話,說得十分順暢,一點思考的痕跡都沒有。——卻也並沒讓皇帝感到詫異。
知子莫若母,母親對他的瞭解有多深,皇帝心中也不是沒數。再說,只怕坤寧宮那裡,也是早都給清寧宮送過訊息了。
正因為清寧宮那裡一直都沒有音信,皇帝今日才會主動上門拜訪,知母莫若子,對母親的性子,皇帝難道就不瞭解了?長寧宮和清寧宮的衝突又不是什麼秘密,稍一詢問哪還有不知道的?還要算上之前幾個月的悶氣……太后會把這口氣嚥下肚子裡,那才怪了。
“成。”他稍一思量,也覺得此事合情合理,便順暢地答應了下來,還主動買一送一。“兒子意思,給那羅氏一個嬪位,娘意下如何?”
“玉牒的事,說定了?”太后沒搭理這個話茬,而是又問了一句。
“自是依母后意思去辦。”皇帝有絲詫異,卻仍是應了。
“這羅氏呢,好歹誕育了皇嗣……怎麼你也封個妃吧。”太后這才提起了皇帝的話題,略帶諷刺地一笑,卻也沒有多糾纏此事。“是妃是嬪無關緊要,給個名分那就行了。”
她又沉思了片刻,方才緩緩吐出一口氣,續道,“我知道你廢后的意思,是不願讓胡氏來教養太子……這事,你顧慮得也有理,胡氏那身子,是禁不起這般勞累。”
“娘說得是。”皇帝欠了欠身子。“胡氏現在只宜靜養,不適合再有什麼操勞之處了。”
太后點了點頭,“後位不宜虛懸太久,尤其羅氏這個情況,也不適合教養太子。你說是不是?”
一步一步,都是衝著他想要的方向走,皇帝此時反而有點不安了,他略帶保守,“娘言之成理,羅氏的確不是帶孩子最好的人選。”
“嗯。”太后也很滿意,“依你之見,該立誰為後呢?”
“這……”皇帝頭皮有點發炸了,他硬著頭皮道,“孫氏自孩兒還是太孫時起——”
“孫氏雖說曾被列入考慮,”太后卻是不假思索地打斷了皇帝。“但文皇帝昔年便以為她身體孱弱,難以生育,且性情狡詭、暗藏心機,親口將其黜落。若非當時我在御前為其求情,竟都意欲將騎另配他人。先祖遺命言猶在耳,孫氏資質,不堪為後。”
當時婚事生變,的確是太子妃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