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徒單霖嘴角上的笑意更濃了。
頌兒在一旁翻了個白眼,簡直看不下去了。
憂兒揉著太陽穴,心裡想著魔尊大人真是太能演了,不去唱臺戲都浪費了。
雷聿修見小滿竟然挺身而出護著徒單霖,更加怒不可遏:「常小滿!」
「雷聿修,」小滿心裡一橫,一咬牙一跺腳說道,「我不是那個你前世遇到的常小滿了,你真正喜歡的那個常小滿已經死了!」
雷聿修心中凜然,果然她已經都知道了,自己前兩世那樣對她,她怎能不恨。
看著小滿眼中的抗拒和決絕,雷聿修突然怕了,態度也軟了下來:「小滿,之前都是我的錯,既然一切得以重新開始,我會彌補所有的錯。」
「你怎麼不明白呢,我們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兩個人。你還是你,可我不是那個任你欺辱低眉順眼的女孩了。你之前對我的好,只是你對前世常小滿的虧欠和愧疚罷了,根本不是真的喜歡我。」小滿搖搖頭,決然道,「既然現在你我都知道以前發生過什麼,沒必要自欺欺人了。」
「小滿……」雷聿修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挽回。
「我想你應該看到我留在北戎王宮關於喻松節串通北戎王室偽造的雷老將軍叛國謀反的證據。那個讓人噁心的司幽我已經把他殺了。現在你只需要帶著證據回大沛,即可還雷氏清白,以叛國罪誅殺喻松節。於此,我答應你的都做完了,也算了報了雷氏對我的養育之恩。往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兩不相欠了。」
雷聿修心頭似被猛然撞擊,不可置信地看著小滿:「你說什麼?什麼叫做你我兩不相欠了?」
小滿想了想,皺著眉說道:「不對,我還欠你一件事。關於幕妃娘娘的事,是我考慮不周,我會想辦法將她救出來的。」
「常小滿,你覺得我說的是這個?!」雷聿修聲音輕顫。
「我覺得除了這件事,別的我也不欠你什麼了。」小滿咬著嘴唇,又想了想道,「想想這些日子,從大沛到南夷、再到西狄和北戎,我覺得我為你做的已經足夠多了。」
他一向知道小滿性子薄涼,遇到任何事除非不得不去想去做的,大多寧可置身事外。她心裡有一條線,將自己的事情和別人的事情分的極清,就像有一本帳簿,上面明明白白記著她為誰做過什麼,欠她什麼,誰為她做了多少,又欠了人家多少。一筆筆帳,她算的精準明白,該還的都還,該討的也不手軟。
原本他覺得小滿這樣的性格極好,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可今天才發現她在清算兩人關係的時候,可以如此乾脆利索。
小滿看著雷聿修沉默不語,心頭像是被什麼攥著,接著說道:「你我婚約之事,其實你從未真正認同過吧。本來你我的關係就是從這莫名其妙的婚約開始的,若沒有它,當年驕傲的你又怎會對寄住在雷府的一個小丫頭多看一眼呢?事到如今,這婚約就此作罷,你我各自嫁娶,再也互不干涉了。」
她聲音冷得像北戎城外山頂上終年不化的雪,掩蓋了她心底所有的情緒和感覺。
玄月在一旁聽不下去了:「小滿,你在胡說些什麼?你知不知道,雷公子以為你葬身火海後心脈盡碎,若不是思邪神醫在,又有神界靈芝重塑心脈,你今天根本就見不到他了。」
「心脈盡碎?」小滿一愣,「什麼意思?」
「罷了!」雷聿修一抬手,制止了玄月再說下去,「既然你覺得你我二人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這婚約也沒有繼續下去的意義了,那就都隨你吧。」
小滿微微一笑,對雷聿修說了聲「謝謝。」
雷聿修一個轉身,大步跨門離開。
玄月還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口,追著雷聿修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