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自遊廊一路吹進屋,帶著絲絲涼意。
呂二十一孃的一雙兒女正巧坐在窗旁,被風吹得縮了縮肩,卻不自知,還是抓著棋子玩。
春棠見狀,很自然地走過去關了窗。
呂二十一娘看了春棠一眼,面上露出笑意,春棠顯然是習慣了國公府的生活。
她剛才提起兒女,不單是讓許諾讓著兄弟姊妹,更是提醒春棠,國公府有兩個小人兒離不得她。
不想,卻聽到許諾歡愉的聲音:“多謝二十一姨,那兒就恭敬不如從命,現在就將春棠帶回去。大郎君三娘子年紀還小,奶孃定會比經驗不足的春棠照看得更妥當的。”
不管您說什麼,我都要帶春棠回去,至於照看孩子,那是奶孃應該做的事情。
她說完,對春棠眨了眨眼。
春棠笑著點頭,快步走至許諾身後。
呂二十一娘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一番,無奈地搖頭。
“罷了罷了,你帶春棠回去便是,回去後在你母親面前,可別將我說得和拆散你們的惡人一樣。”她看出許諾是真的想要回春棠,便不再挽留,轉而讓婢女拿出一個木匣,親手遞給許諾,說:“這是我送給春棠的,這些時日,著實累著她了。”
許諾沒有推辭,收下木匣。
春棠謝過恩後回屋收拾行李。
能帶回春棠,許諾心情極好,陪著錢家大郎君玩的時候看到棋盤上凌亂的棋子,瞬間起興,問呂二十一娘:“春棠去收拾可能還需要些時間,不如我們對弈一局?”
呂二十一娘正抱著女兒,在幫她揉肚子,聽許諾這麼說,輕笑一聲,問:“你自信這麼一小會就能贏得了我?”
一邊說話,一邊伸出一隻手將黑白子分開,顯然是應許了。
許諾選了黑子,狡黠一笑,“不自負,但試試無妨。”
二十一姨屋中長期放著棋盤,可見是愛棋之人,卻不知棋藝如何。
“不如我們打賭,你贏了,春棠你帶走,我不會再要求她來國公府,若我贏了,每月下半旬春棠來國公府小住!”呂二十一娘一雙眼亮晶晶,笑容明豔地如七月的太陽,顯然是來了興致。
許諾點頭應許。
見許諾答應,呂二十一娘放下女兒讓婢女照看。
自己則興致勃勃,摩拳擦掌。
她的兩個孩子也在一旁為她加油。
“娘,您可一定要贏了六表姐,孩兒不想春棠姐姐走。”
“娘,孩兒也不想。”
“放心,娘會贏的。”二十一娘是呂家嫡出的娘子,自小就有最好的老師教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故此,她雖知許諾棋藝好,卻不認為自己會輸。
卻不曾料到,許諾比她姐姐口中的棋藝絕佳更厲害。
待春棠收拾好行李回來時,她只能大喊不玩了。
呂二十一孃的白子在三個角被許諾團團圍住,唯一有機會活的一個角,也被許諾插進來。
一盤棋,不用數子,也知輸贏。
“六娘,就不能讓我嗎?畢竟我的孩兒們都在這裡,讓他們看到自己孃親慘敗,不太好吧。”呂二十一娘哭喪著臉問許諾,就差摳棋盤了。
許諾卻無視她假裝出的可憐模樣,只是說:“二十一姨,大郎三娘全程目睹了您是怎樣敗在我手中,無論你我說什麼,他們都已知曉自己孃親下棋輸了。”
呂二十一娘轉過頭看兒女,見兩個小傢伙一頭,頓時捂住老臉。
讓孩子們看到她這副狼狽的模樣,真是……
許諾淡淡地笑了笑,將棋子一顆顆捻起放回棋罐。與呂二十一娘對弈時她是全力以赴的,絲毫沒有留情。
一是因為必須確保帶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