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已經是她最後的時間了吧……”
他看著陵越的樣子,心下不忍,連忙說:“不過涵善真人在她……之前帶走了她,涵善真人是散仙,他一定會有辦法的。他說最多五百年,這不還沒過麼……”
陵隱摸摸後腦勺,想的是,芙目你狠,你不回來就算了,回來了這賬看我怎麼跟你算!
陵越在院子裡站了很久,最後微微笑著對陵隱說:“那我走了。”
“呃,大師兄……”
他的話沒有來得及說,陵越已經消失了。
於是陵隱站在院子裡,再次摸摸後腦勺。
“大師兄,我都等了這麼久了,你就別太急了……”
不知又過了多久,天墉沒人傳訊息,他也懶得聽。往屋裡牆上芙目口述他自己動手做的年曆一看,哦,從那以後,已經四百多年了。
真是滄海桑田。
他提著酒壺,滄海桑田地去喝酒。
現在的江都已經不叫江都,可是酒還是好喝。這些年來天下一直不太平,對他沒有影響他自然高興,可是對酒沒有影響他更高興。
修道這麼多年,他算是美酒穿腸過,老莊心中留了。
叫了兩斤牛肉擺看,然後自己一杯杯地喝酒。芙目還能說話的時候,告訴他這叫喝悶酒,一般是心裡有事的時候才這麼喝,可是他心裡沒事,不過是找不到對飲的人。
旁邊一桌有人在討論妖怪的事,他樂呵呵地聽著,全當下酒菜。
“是啊是啊,我就說這麼多年了,那姑娘一直沒有變過樣子——這不是妖怪是什麼?別人問她住在哪裡,她就說桃花谷——可是桃花谷什麼的,誰見過啊!”
哦,他想,原來是桃花妖。
“別這麼說!那姑娘心地好著哪,就算是妖怪,那也是善心的妖怪!”
“切……我看著前些日子,她好像高興得不得了,她身邊還有個穿得一身黑的怪人,大概又是去哪裡強搶民男了吧!”
這人用詞……頗有水準哪。
“聽你胡說!那是那姑娘的情郎!我早打聽過了,那人好像走了很久,不知道為什麼又回來了。還有人說什麼那人早死了,是這姑娘不遠萬里到極北之地尋了什麼重生的法子,那人才又活了過來……我看這姑娘,說不定是個仙人呢!”
重生……
陵隱喝不下去了,因為這下酒菜太苦,於是收拾收拾,打了一壺酒,打道回府。
還有一百年,他半醉地走在路上,想,我還可以等,還可以等……
可是回到家,發現家裡進賊了。那賊還膽子頗大,就蹲在他辛辛苦苦種的花裡,朝旁邊的人笑。
喲呵,還有兩個,看我一起抓了……咦?
走近之後,他傻了。
站在一旁的,那不是……那不是大師兄麼?!堂堂天墉掌門……為什麼穿著青色的衣服?不是,不是應該是紫色麼?!
他傷心了,對看過來的大師兄說:“大師兄……你在天墉混不下去了麼……”
陵越啼笑皆非。
他伸手扶起蹲在花裡的人,感覺到她就著自己的袖子擦了擦手,低聲一笑,攬住她的腰。
懷裡的人無辜地朝他看一眼,然後朝陵隱笑得十六顆牙齒閃閃亮:“喲,你喝醉了呀,陵隱。我就說喝悶酒容易醉吧。”
“芙……”
陵隱頭暈。
這不是,這不是……做夢?
他掐了自己一把,確認不是做夢之後,發覺眼裡熱熱的。
完了完了,丟臉了丟臉了……
他把手裡的酒壺一扔,擼起袖子走上去:“我可想著要報仇很久了,芙目……”
小聲在心裡補充:……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