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沒等寺方言語,便挺身而出,主動出擊。他以開封府的名義釋出公告,宣稱相國寺內粥店確係民辦,正當經營,薄利多銷,濟世救民。近有不法之徒尋釁生事,上門搗亂,神人共憤,忍無可忍。本府護民有責,懲惡揚善,茲著軍民人等一體維護良善,凡無端滋事者,依法嚴辦,決不寬貸云云。
他又出動大批衙役抓了幾個搗亂的災民,押到寺前戴枷示眾,暴曬三日,殺雞嚇猴,運用高壓威懾手段將百姓不滿的怒火撲滅。
事態很快平息,粥店照常營業。新方丈認為設有內鬼,引不來外患,首先外鬆內緊,嚴查寺院內部,藉機清除異己,把幾個心懷不滿、愛發牢騷的和尚關押起來,私設公堂,濫用私刑。不肯屈服的,有的被他逐出寺門,有的被他加個罪名送到官府治罪,一個個被他治得服服帖帖。又應了一句俗話:“和尚打傘—一無法(發)無天。”
方丈和菩薩
透過這一系列事件,人們逐漸識破了新方丈“貌似忠厚,內懷奸詐”的真面目,私下對他的非議越來越多。
這天清晨,寺門緊閉。過路的人發現山門當中新貼了一首竹枝詞:
方丈畫像
堪笑誦經學坐禪,
不供父母不耕田。
口中常道無諸相,
終日難忘是租錢。
這首詞相當客氣,點到為止,用調侃的口吻只說他多了點經濟頭腦,少了點菩薩心腸,充其量不過是個錙銖必較、愛財如命的方丈,不像個佛門弟子,而更像個商人。但是別輕看這首竹枝詞的作用,它像一條導火線,點燃了人們對披著宗教外衣為非作歹,魚肉百姓所謂和尚的怒火;它又像水庫的閘門 ,一旦開啟,飛流就會傾瀉而下,關於新方丈的各種傳聞也像洪水一樣氾濫開來。
那些飛短流長就不那麼寬容了,把他描繪成五毒俱全的惡僧:
有人說:“這方丈出家前就是個遊手好閒、吃喝嫖賭的二流子,把家產敗光了,才遁入空門。”
有人說:“他剛入寺時手腳也不乾淨,經常偷功德箱裡的錢自肥。”
有人說:“他後來忽然開竅,偽裝老實,辦事勤懇,逆來順受,巴結逢迎,騙取了老方丈的信賴,逐漸賦與重任。”
有人說:“他得勢後很會享受,吃喝山珍海味,出入寶馬香車,連王公貴族看了都會眼紅。”
一般人更感興趣的還是他的*韻事,說他玩過的女人不計其數,與他搞*的不僅有小家碧玉,也不乏大家閨秀;他包養的女人中還有個是有夫之婦,丈夫發現後,她藉助他的勢力,反而將丈夫掃地出門。這些話一聽便知其中有不少誇大之詞。總之,流言蜚語從他的身世到他的作為無所不包,立體掃描。可見當年雖然沒有無孔不入的狗仔隊,卻不乏專揭社會名流隱私的休閒人。飯後茶餘,街談巷議,笑罵者有之,遣責者有之,失望者有之,懷疑者有之,新方丈一時間竟成了新聞人物。
如來佛的巴掌再大也難掩天下人之口,新方丈的能耐再中也阻止不了社會輿論。他惱羞成怒,氣急敗壞,但也無可奈何,只能忍耐,打落牙齒肚裡吞。
人們的不滿無濟於事,新方丈毫髮未損。又遷怒於菩薩,責怪他不能約朿自已的門徒,怨恨他該出手時沒有出手,不能懲惡揚善,沒有盡職盡責。這天,相國寺八角琉璃殿前張貼一首竹枝詞:
千手千眼佛
枯株銀杏塑金身,
千眼年年看世人,
水火刀兵年年有,
可曾拯救一黎民?
千手千眼佛是善男信女最尊敬、最喜愛、最信仰的菩薩之一,是人們的精神寄託,希望所在。她老人家無形中也盡到了鼓舞人生、減輕人間痛苦的責任,完成了佛祖賦於她安撫眾生、緩解社會矛盾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