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遠很怒:“哪個王八蛋乾的……呀,老師……哎呀,校長。”
張怕很無語,指著教學樓說:“趕緊進去。”
“是。”於遠怒瞪老皮五個,快步跑進去。
秦校長接著說:“選一塊,我跟你說,以前我們連馬路中間,就是快車道的地方都得掃,那傢伙被車壓得賊實,有一年上鎬頭了都;現在好多了,不用負責路面,就是人行道這一塊。”跟著又說:“操場由別的班負責。”
張怕說:“就算我想掃,工具?沒工具啊。”
秦校長說:“我跟你說,真的,咱現在算運氣好的……”
張怕打斷道:“你要是再回憶過去,我就走了。”
秦校長說:“回什麼憶?年輕人沒耐心,我是說,別的學校會問學生收錢,僱工人掃雪,像咱們學校,自然是不用這樣做。”
張怕說:“有工具,我們就掃,沒有工具,一切白扯。”說完離開。
秦校長很氣,小聲嘟囔道:“到底有沒有這個道理?我是校長!你居然這麼對待校長?”
到底是掃雪了,中午時候大雪停住,校長不知道去拿找來十幾把鐵鍬,還有幾把大掃帚,於是就幹活吧。
張怕對幹活無所謂,鬱悶的是他居然上新聞了。
只要下雪,很多人都會忙碌起來,比如環衛部門和記者,這是他們的工作,也是他們的任務。不知道是誰在背後使力,張怕帶著學生剛開始幹活,記者就來了,藏在不遠處咔咔一通照。
學校門口加圍牆外面一小塊人行道,十八班那麼多人,用不上半小時清理完畢,張怕領他們回學校。
沒等多久,張怕帶學生掃雪的鏡頭出現在城市新聞網上。
這類新聞沒人看,也不重要,但是能報道就是好事。
放學時候,秦校長來找張怕,說你上網了。
張怕嚇一跳:“我沒照什麼非法照片啊。”
秦校長氣道:“想什麼呢?我是說你帶學生掃雪的照片上新聞網了。”
啊?張怕琢磨一下問話:“你的主意?”
秦校長說:“不用感謝我。”
“我感謝什麼啊感謝?點我名字沒?點我班級沒?點班裡學生沒?什麼都沒有就讓我感謝,你是瘋了吧?”張怕說:“你這手段太低階,沒勁極了。”
秦校長急了:“不要給你臉不要啊,我這是給你增加榮譽光環……”
話沒說完,張怕忽然打斷道:“張成功呢?秦老大,你跟我交個實底兒,是不是又被你整走了?”
“我整你個腦袋。”秦校長氣哼哼離開。
張怕趕忙關門上網,搜一一九中學掃雪……好吧,確實上網了,照片裡也有他一個,可整篇文章三、四百字,就沒有一個字跟他有關係,主要是在表揚學校,順帶表揚學生,然後沒了。
這一天,雪降省城。這一天,一一九中學掃雪上城市新聞。這一天,孟千山死了。
孟千山是站前那片的派出所所長,當了幾十年所長,絕對的局裡老人,有時候說話比頂頭副局都好使。
死亡原因是車禍,下雪天超速行駛,基本上就是誇張版的於小小。稍有不同的是孟千山死時全身酒氣,而且汽車撞擊慘烈。
張怕當然不知道這件事情,繼續安心上班,熬到放學,拎膝上型電腦去教室。
明天半天課,佈置考場,下午休息。後天和大後天是期末考試。
學生從今天做準備,把多餘書本往家帶,老皮五個居然是每人收拾出兩大包書、筆記、以及考卷。
張怕領著他們五個往外走,意外的是在學校門口遇見個青年,恭敬問話:“您是張怕張老師麼?”口音不像本地人。
張怕說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