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月前去安平伯父退親,這丫頭說的話,關氏胸口就賭了一口氣。此時瞧著被陸星晚擠兌的說不出話的段淑芳,直恨不得撫掌大笑。
讓你說我上不了檯面,如今也好好領教晚丫頭的這張嘴。
雖然陸星晚那張嘴平時也沒少損她,可如今看見她把段淑芳噎的說不出話,也不知怎麼的就覺得極為舒心,連帶著對陸星晚也看順氣了些。
而其它的小娘子,特別是原本打算說些酸話的,一看這情況都偷偷歇了心思。
這個病秧子不好惹!
在此等良辰美景又關乎未來前途的時刻,可不能因為一時的口舌之快而斷送了前程,眾小娘子心裡想的明白。
這有高興的,有半路偃旗息鼓的,就也有不高興的。
此時對面的段勤英就快要氣炸了。
蠢貨!早知道就不該帶她們來。
看向上首,已經面露不愉的那位“貴人”,段勤英心裡的怒火更盛。
沒什麼腦子還總愛強出頭,明明出發前已經叮囑過了,來了西園多聽少說話,誰知還是這般咋咋呼呼。
原本母親抱恙在身,沒長輩領著,做為未嫁女是不方便出門的。可由於前段時間他退婚的那樁事,兩個妹妹的名聲也受了影響。
原本有意的幾個姻親物件,突然間都沒了聲,母親原本就為他的事上火,再遇這個事,焦心之下直接就病倒了。
今日聽說他要來詩,便讓他將兩個妹妹捎上。說是二孃和三娘正值婚齡,難得魏國長公主廣邀英才俊傑,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名門高官他們不敢再想,但寒門貴子還是好說的,若能趁此機會在眾人面前好好表現一番,不僅能幫自己找到一門好婚事,還能給他增光。
他細細一想,是這麼個理,便同意了。
哪知這兩個蠢貨,不僅沒給他增半點光,反而盡拖後腿!
為了挽回名聲,段勤英只得強壓怒氣,朝段淑蘇道:“休得胡說,你打馬球的本事,別人不知道,為兄我還能不知,陸家妹妹高看你一眼,你還當真了。趕緊的與陸家妹妹陪個不是,還有這位陸表妹.”
段勤英正措詞怎麼說合適,便見對面佳人懷裡突然探出一個頭來。
原來朏朏不知何時醒了,此時圓溜溜白乎乎的腦袋正從陸星晚的胳膊肘裡探出來,眼睛半眯著,紅紅的小圓鼻頭微微聳動著,似在嗅著什麼。
下一刻,它忽得身子一頓,半眯的雙眸猛得睜開,定定的望在溪水一角。
感知到懷裡的動靜,陸星晚無視段勤英的話,低下頭揉了揉朏朏的腦袋,“醒了?想吃什麼.“
話音未落,懷裡的小東西突然後腿一蹬從她懷裡蹦了出去。
“啊!”
下一秒,對面傳來一聲尖叫。
站在段勤英身後的待女,剛從溪水裡把鮓魚乾撈出來,還沒來得及往段勤英桌案上放呢,就見一團白影忽然躥了過來。
尖利的細爪劃過手背,瞬間划起幾道血痕,待女慌亂的躲閃撲過來的“東西”,手裡的碟子一時不察,脫手飛了出去,斜斜的砸在段勤英的臉上。
青玉瓷碟順著衣襟滾落砸在涮了桐油的黃梨木的桌案上,滴溜溜的轉了幾個圈,而後幾條帶著調料和汁水的小鮓魚乾也跟著掉了下來
鴉雀無聲!
摸了摸臉上腥甜的汁水,段勤英臉色陣青陣白。
而害他失態的“罪魁禍首”早已叼著魚乾回到了對面,此刻正心滿意足的趴在陸星晚身前的桌案上吃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