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出谷,已聽得鼓聲雷動,不知陣外有多少人。他大是驚駭:“莫非,十八大門派都在此?”當下悄聲躡出奇陣,藏在一樹幹後往外看去,見陣外只有八名大漢,正奮力擊鼓,昨夜群豪皆已杳然無蹤。他避開那八人,邁開腳步登上一座小丘,極目四望,但覺北風轉緊,四野曠渺,並無埋伏,也不見白苗鳳等人,心忖:“教主所料不差,看來十八大門派已到若虛谷。”又想:“教主說白伯伯是自己人,莫非他們昨天深夜臨谷,正是馳援神教而來?白伯伯於我有恩,他是友非敵,那是再好不過。”從小丘上下來,逕自向若虛谷而去。他年輕氣盛,體內深蘊六十餘年少林內力,雖一夜未眠,亦絲毫不覺疲睏,一口氣奔出八里路,正緩緩轉入若虛谷,忽見前方四個牧人,一人頭戴草帽,一人足登草鞋,一人手握牧羊鞭,一人身著布衫,看那模樣,四人這身裝扮穿在一人身上似乎更合身。四人正縱馬向若虛谷方向狂奔,古鉞聰暗道:“嗜血教方圓百里少有人來,這四個人不是牧人。”兩個縱身,從四人頭頂躍過,攔在路前,問道:“你們幾個,要去哪裡?”四人均不知古鉞聰來歷,那頭戴草帽的漢子上前一步,喝道:“快快讓開。”古鉞聰一聽他說話,便知對方是習武之人,仍攔在路當中一動不動。那足穿草鞋的道:“臭小子,爺爺胯下大馬可不認人,不想被亂蹄踩死,就快滾開。”那手握牧羊鞭的漢子連向古鉞聰遞眼色,說道:“小兄弟,你快讓開罷,不然要吃大虧了。”古鉞聰道:“這位兄弟最客氣,一會兒我不讓你吃大虧。”對其餘三人道:“我也有要事在身,你們到哪裡去,快快說來,我放你們過去。”這時,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布衫漢子忽道:“和這小子多說無用。”話剛出口,右手已到古鉞聰手腕。古鉞聰絲毫不避,任由他抓住,眼見他腮幫肌肉微動,知他要用力,當即將一股真氣運到手腕之上。布衫漢子連運內力,卻見古鉞聰安之如素,直如毫無知覺一般,臉色不由大變,說道:“好小子,會點兒歪門邪道。”左手去拔腰間大刀。古鉞聰恍若不見,說道:“再問一遍,你們是什麼人,到哪裡去?”布衫漢子哪會理睬他,猛然舉起大刀,正待要砍,忽覺一股內息自握住古鉞聰的掌中衝上,自右而左,從胸口急湧向左臂,“哐當”一聲,手中大刀竟自脫手。
布衫漢子大驚失色,右手下意識鬆開,古鉞聰反手抓住他手腕,說道:“不說實話,不能走。”布衫漢子無法掙脫,左手冷不防一拳向古鉞聰胸口打來,古鉞聰左手輕輕一撥,右手暗將一股內裡灌入對方臂中,布衫漢子一拳打歪了,欲在途中收回,不料右手又傳來一股雄渾已極的力道,如閃電般湧至左手,將他左手猛力外推,這一拳竟不偏不倚打在自己右肩上,將自己的肩關節打得脫了臼。
其餘三人大驚失色,那手握牧羊鞭的漢子顯是沒看出端倪,問道:“王兄,你怎麼把自己打殘了?”
布衫漢子連連倒退,怒道:“他媽的,王八蛋才願意把自己打殘。”忙伸手將肩關節接上了。
古鉞聰道:“說不說?”
話音剛落,那戴草帽的漢子猛一夾腿,口中道:“各位拖住他,我去報信。”古鉞聰伸手一探,正好抓住他胯下馬尾。只聽那馬兒蕭蕭長嘶,忽而凌空而起,戴草帽的漢子連人帶馬倒飛出三丈,一同摔在地上。那馬兒翻身而起,長鳴一聲絕塵而去,戴草帽的漢子望著掛在丫枝上打旋的草帽,半晌也爬不起來,。
其餘三人均睜大著眼,要知尋常習武之人拽住馬尾用力拖拽,就算將馬尾扯斷,也絕不至於連人帶馬一齊倒拽飛出三丈。四人互望一眼,均知不是古鉞聰對手,就是四人聯手也決然打不過,一時間也不敢騎馬逃走,只愣在原地。
原來,古鉞聰手上暗使了“因陀羅抓”的功夫,陀羅抓乃是少林內家功夫,他方才這一抓,與其說是倒拽,毋寧說是拽住馬尾,藉以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