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道:“狗雜種,你還敢來,我殺了你!”劍勢疾收,向右劃出,接連刺出十餘招,每一招都詭譎難料,快如閃電。
昨夜歐陽龍兒不聲不響離去,古鉞聰一直覺著蹊蹺,此時領教過面前少年武功,想起兩小吏的話,心知昨晚神志紛亂,腦中恍惚,憑此人武功要將龍兒從房中擄走,並非絕無可能。心道:“你擒了龍兒,又引我來此,原來是想偷襲殺我。”喝道:“人在哪裡?”
誰知那少年一聽這話,更是勃然大怒,說道:“想要人,除非先殺了我!”長劍如綢緞一般忽而向上,忽而向下,接連刺向古鉞聰胸口、下腹要害。
古鉞聰聽他這話,知龍兒在他手中,更是大怒,當下使出“雲雷掌”相抗。那少年武功很是不低,斗室之中,燭火搖晃,兩掌與劍影飛舞來去,如影如幻,轉眼間兩人已鬥過二十餘招。突然,少年手中長劍直刺向古鉞聰右臂,中途一抖,轉向脅下,古鉞聰正待避開,誰知長劍將觸及古鉞聰衣衫時,又一變招,變刺為削,橫劃腹部而過,古鉞聰一心只要早一刻見到龍兒,當下施展開“千佛手”招式,以比他更詭變、更莫測的手法避開來攻,順勢一掌拍出,正中他右肩。那少年手中長劍拿捏不穩,哐當掉地,古鉞聰接連拍出三掌,那少年一聲痛呼,倒飛撞在床沿,登時爬不起來。
古鉞聰兩步欺近,揪住他衣領道:“龍兒在哪裡?”
古鉞聰大怒之下,這三掌下了重手,力道卻拿捏得恰到好處,只為對方留下一口活氣。那少年嘔出一口血,抬起頭來,問道:“誰?”
古鉞聰見他一臉茫然,說道:“你劫走的人,休要裝作不知。”
那少年口中不自覺又湧出一口鮮血,過了半晌,才道:“你來救人……你不是兇手?”
古鉞聰皺眉道:“什麼兇手?”見少年暈了過去,忙搖醒他。
那少年睜開眼,緩緩抬起手來,欲往懷中掏什麼,無奈這一點力氣也沒有,他穿了兩口氣,說道:“懷裡……信……”
古鉞聰探手入懷,果然取出一封書信,只見信中寫道:“明日酉時,麗春樓二樓東首,把姐姐也帶來。”
古鉞聰道:“這是什麼意思?”
那少年緩緩睜開眼,說道:“你要找的人,她叫龍兒?”
古鉞聰道:“她在哪裡?”
那少年啞然一笑,說道:“三天前,有人劫走我妹妹,還留下一封信,說要將她先……糟蹋了再殺掉,昨晚,我又收到……這封信,我來這裡等報仇……只道……你就是兇手……看來……你……不是……我姐姐,我……”睜眼望著古鉞聰,似乎滿是絕望,又有話沒說完。
古鉞聰一探他鼻息,已然氣絕,他輕輕撫上少年的眼睛,走到榻前,探了探榻上女子鼻息,只覺她呼吸平穩,並未受傷,而是被人點了穴道,暗道:“莫非他和我一樣,也是借這女子上樓而已?”將少年的話回想一遍,恍然想到:“方才我問他人在哪裡,他遽然大怒,是以為我便是害她妹妹的兇手,此來是要捉他姐姐?他偷襲於我,原是為了替妹妹報仇?這一切都是誤會?”看著那少年,只覺他生得十分俊美,心想:“他為了替妹妹報仇,那也是有情有義之人,我激憤之下,不問緣由就殺了他。”心中一陣陣難過。
就在這時,忽聽屋外一聲驚叫,霎時之間,麗春樓喧嚷起來,古鉞聰看了看少年,起身開門,只見一名年約十六七的少女倒在血泊中。樓中人上上下下指指點點,那少女似是從樓上跳樓而死。
只聽近旁一人道:“我就見她從那邊走過來,口裡唸叨什麼‘弟弟妹妹,我來陪你了’,我也沒在意,誰知她會跳樓自殺。”
古鉞聰隱隱覺著不是滋味,凝目看去,只見那少女與屋中少年十分相像,一看便知是姐弟二人。他胸口猶如受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