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含愧疚,語氣低沉而又沙啞:“嫵兒……”
女孩立在那裡,侷促而又不安,一隻小手無意識地用指頭繞著衣角。青年踏前兩步,低聲道:“嫵兒,當日是我對不起你。”
嫵兒流淚道:“公主既已將我許配給你,我本是想要幫你,才盜得令牌,想要助你逃走,你、你為何卻要害我?”
青年黯然道:“附馬原本就生性多疑,又有許多人日日進讒,那個時候,我天天被人盯著,哪裡還敢去相信別人?你悄悄跑來找我,我想了一個晚上,總覺得你是公主的人,是公主和附馬讓你來試我,才把你報了上去,哪裡想到竟把你害得投海自盡。你如此對我,我卻反而恩將仇報,本是無顏活在世上,偏偏血仇未報,亦不能隨你而去,只能立誓今生今世絕不娶妻。幸好你吉人天相,被蘇南天救下,我在得知你的訊息後,這才跑來尋你。”
這青年自然便是徐承志,而這女孩,則是原本被淑士國公主親自作主許配給他的宮娥,名字叫做司徒嫵兒。當時徐承志身處險境,日日遭受流言蜚語,隨時都有可能因附馬司空奇的疑心而死,又始終被人盯著,無法離開淑士國。結果在成親的前日,司徒嫵兒從公主府中盜得令箭,想要助他逃走,徐承志思慮一夜,總覺得她是公主的人,未必真有什麼好心,更有可能是司空奇對他的試探,於是將她告發上去。
司空奇大怒,將司徒嫵兒毒打了一頓,又發官媒變賣。她原本就長得俏麗,被一個海商賣了去,卻在船上找到空隙,投入海中,好在沒死,被湊巧路過的“南天門”蘇南天救了下來。蘇南天雖是賊寇,卻從不欺凌弱小,只把她當作妹妹般照顧。
司徒嫵兒本就心軟,見徐承志滿臉絡腮,神情黯然,雖然依舊垂淚,卻早已不再怪他。她本是個外柔內剛的貞烈女子,既被許配給徐承志,心裡早已打定從一而終的念頭,所以當日才會替他著想,冒死偷盜令牌,被官賣後,馬上便投海自盡。這些日子,她也時時想著徐承志必是另有苦衷,現在聽他這麼一說,自然也就軟化下來。她低著頭道:“你這樣跑來見我,若是被附馬知道了……”
徐承志回身看著金槍,毅然道:“我已找回流落海外的這支祖傳金槍,司空奇性鄙多疑,又專一欺凌弱小之國,我也不想再替他做事。這次既然出來,我也就不想再回淑士國去……”
話音未了,遠處傳來一聲怒叱:“徐承志,你終於說出了心裡話。”
徐承志臉色一變,卻見林中竟衝出一群將士,為首的乃是司空奇的兄長、淑士國上將司空魁。司空魁手持長矛,朝徐承志冷笑道:“你偷偷溜出淑士國,就真以為沒人知道麼?那日你與軒轅國的‘女魃’暗中交談,她更是贈你金槍,而你卻不上報,那時附馬便知道你有異心,早已派人盯緊了你。你要是現在縛手就擒,附馬還可以從輕發落,如有不遵,我就取你的首級回話。”
徐承志握住金槍,將司徒嫵兒護在身後,嘴角溢著陰鬱的冷笑:“取我的首級?你有這個能耐麼?”
司空魁臉色一變,斷喝道:“將他拿下。”
那些兵士一湧而上,徐承志金槍連閃,他這槍本就經過天火鍛鑄,玄鐵改煉,又自帶東海秀霸之氣。槍影過處,那些兵士紛紛倒地。
司空魁又驚又怒,他本以為徐承志絕不會是他的對手,這才敢立下軍令狀,無論如何都要將徐承志的首級帶回去,卻沒想到徐承志平日裡還隱藏著大半實力,只在這一刻才顯露出來。司空魁雖然心生怯意,卻不敢逃,淑士國附馬雖是他的親弟弟,但一向寡恩刻薄,他既已立下軍令狀,就算逃回去,也是不免一死。
司空魁一咬牙,疾衝而來,手中長矛化作數十道矛影,全都往徐承志挑去。
徐承志卻對這些矛影看都不看,金槍一指,疾光暴射,剎那間便刺穿了司空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