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氣寫完了退婚文書,謝西風拿過來看了看,嘴角微微彎起一抹冷笑,慎重收好了,才又抬頭道:“回頭我就命人把你當日的庚帖送過去,順便取回我姐姐的庚帖。你回去給我準備好了。”言罷一揚頭,冷冷喚道:“秋香。”
那秋香已經讓自己家二小姐的大發神威給震住了,此時只餘滿心崇拜,一聽見主子叫喚自己,忙答應了一聲,往前幾步來到西風身後站定,卻見她忽的嫣然一笑,恰如百花齊放星月破雲,說不出的美豔照人。正當一屋子人都失了神之際,卻聽謝西風淡淡道:“回去和張管家說一聲,把給商家的那幾十頃地收回來。當日雖然地給了他們種,不過商老爺大概也是怕那銅臭汙染門庭,是沒有要那地契的。這十分之好,不用咱們費什麼事兒。”說完回頭巧笑倩兮道:“商公子,你看我多識趣?你怕我姐姐這個商賈之女汙了你們書香世家的門風,我就替爹孃把這門婚事給退了。你嫌棄我們家滿身的銅臭俗不可耐,我便把我們的銅臭收回來,從此之後不沾染你們一分一毫,保管你商公子的身家乾乾淨淨,小蔥拌豆腐一般的清清白白,再不必怕銅臭汙人了,你要怎麼感謝我呢?”話音落,也不等那好像是被雷擊中了的商樑棟說話,便冷笑一聲,轉身嫋嫋而去。秋香無比驕傲的跟在自家小姐身後,那些掌櫃的和合作商家也都跟著西風魚貫而出,只覺得這位二姑娘今日將那金貴的讀書人都說的無話可答,真真是替天下所有商賈出了一口氣,痛快啊痛快。
且不說商樑棟整個人都被謝西風一道接一道的焦雷給劈暈了。單說謝家夫婦此時正在屋裡閒聊,夫婦兩個很是樂天知命,且於操持家計上都不太擅長的,因此有了二女兒當家之後,樂得就當甩手掌櫃,每日裡只在家享清福。
正聊到來年秋闈那商家公子若是高中,想著也該來迎娶自家大女兒的事情時,忽聽敲門聲,夫婦兩個便知道是大女兒來了,忙住口不提。果然,門開處,謝東風走進來,先給父母請了安,才坐在地下椅子上與父母說話,只是還沒說上兩句,便聽門外有“咕咚”的腳步聲響。謝夫人一皺眉頭,不悅道:“哪個小子這麼毛愣?不知道讓人通報嗎?閨女還在咱們房裡呢?”
謝老爺咳嗽一聲,剛要出去攔住那個小廝,不妨門一下子開了,那小廝一頭搶進來,還未說話就跪下了,喘的上氣不接下氣,指著外面叫道:“老……老爺夫人,不不不不……不好了,小的剛剛在街上買東西,聽……聽滿大街的人都說……都說……說二姑娘在明月樓裡,當著所有人的面兒把……把商家公子與咱們大小姐的婚事給退了。”
“什麼?你……你說什麼?這話可不是能亂說的,你……你再給我說一遍?”一個大雷轟過,謝夫人險些滾下地去,總算記著自己是女人,要端莊,方險險維繫住了當家主母的威嚴。而謝老爺就沒這麼好運了,與商家結親,是他自認為四十年的生命中做過的最漂亮最走運的一件事,此時一聽見好幾年的心血就這麼毀了,一時急怒攻心之下,便滾下地去。
“老爺,老爺您慢點兒。”謝夫人下地扶起自家又急又氣的夫君,一邊對那小廝道:“你給我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小廝其實也不知道事情的具體經過。古今一樣,八卦流傳的守則是先把八卦傳起來,接著才會有人探究細則,繼而進行深入淺出的各項分析。現在這轟動全城的八卦僅僅是剛在流傳階段,那些在酒樓中目睹全程的看客們尚未來得及湧入各茶寮酒家得意洋洋添油加醋的細述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