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醒神的。”
任天棄端在手上,道了聲謝,喝了一口,果然是香氣沁脾,隨步走到那書桌上,隨手拿起一卷書,卻是司馬遷的《史記》,他腦中飛轉父親所傳的典籍學問,有心賣弄賣弄,便“哼”了一聲道:“袁姑娘,這是你看的書麼?”
鄧雅嬋卻道:“不,是我看的,這些書袁師妹早讀過啦,什麼都懂,是我的老師。”
袁寶琴聽他的口氣,對這部史界鉅作似乎大有不屑之意,心中一奇,禁不住道:“花姐姐,你也讀過書麼?”
任天棄道:“我父親過去是個教書先生,留了些書下來,後來我有了錢,自己也在書畫鋪買了來看,倒是讀過一些。”
袁寶琴聞言一喜,實在想不到這花如玉竟是個秀外慧中的姑娘,忙道:“花姐姐,我聽你的口氣,似乎對這《史記》有所不滿,小妹實在想不到其中有甚不妥之處,還望指教一二。”
任天棄道:“袁姑娘,我問你,這《史記》第一卷的開篇是什麼?”
袁寶琴道:“自然是《五帝本紀》了,有什麼不對?”
任天棄道:“那五帝是那五帝。”
袁寶琴毫不猶豫地道:“自然是帝顓頊、帝嚳、帝堯、帝舜、帝禹這五帝了。”
任天棄又道:“帝顓頊、帝嚳、帝堯皆有血脈相通,但為何帝舜與帝禹分屬外人繼位。”
袁寶琴道:“那是因為禪讓之故,這也是帝堯的大度聖德。”
任天棄就要哈哈大笑,一想這聲音傳出來必然不對,只得又尖著嗓門道:“這卻未必,司馬遷所書,不過依著前人所記。而前人所記最早莫過於《尚書》《論語》《孟子》《墨子》,而這三本書,卻不過是儒家後人所撰,而以禹而例,墨家說他腓無拔,臉無毛,憂其黔首,顏色黧黑,分明就是墨家的摩頂放踵之狀。而韓非子說他‘禹朝諸侯於稽,防風氏之君後至而禹斬之。’卻又變成執法如山的大法家。孔子則言‘禹,吾無間然,菲飲食而致孝乎鬼神,惡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卑宮室而盡力乎溝恤’,這不又成了儒家之人了麼,可見前書所載,未必是真。就以這《史記》所記,帝堯傳位之時,年已老邁。而舜卻手握重權,諸侯不敢朝帝堯之子丹朱,全來朝見舜,舜豈能不登帝位。可見這是因勢所逼。而他最後也沒落到好去,《史記》上說,舜年五十攝行天子位,年五十八南巡狩,崩於蒼梧之野,這也是個天大的破綻了,試想那蒼梧之野乃南蠻極偏之地,那時根本就無路可通,以舜的垂垂暮年,豈會南狩至些。那分明是被禹放逐了,須知舜手下的重臣八元八愷,皆是禹所舉,他早已失去權柄,被逼下位,自然是遲早的事。”
袁寶琴聽他侃侃而言,有理有據,字字珠璣,學問見識之高。竟在自己之上,真是越聽越奇,等他說完,不由向他盈盈一拜道:“哎呀,花姐姐,你真是學富五車,胸襟見識,不輸男子,我差點兒錯過高人了。”
鄧雅嬋更是佩服,走過去就拉著他的手道:“花姐姐,我不怎麼愛修行,最近又愛上了讀書,袁師妹學問雖高,但她天天打坐練劍,沒空教我,現在好啦,你到了咱們這裡,我總算找到老師了。”
任天棄就做出很是“嬌羞”的神態道:“我這點兒學問,豈敢在兩位姑娘面前班門弄斧。”
袁、鄧二女瞧她扭扭捏捏的臉皮兒挺薄,為人又謙虛,心中更是喜歡。
又閒聊了一陣,鄧雅嬋道:“花姐姐,袁師妹,咱們到床上躺著聊,好不好?”
袁寶琴便笑著答應了。
說話間,二女拉著任天棄到了床邊,就脫起衣裳來,屋中頓時多了兩具玉雕雪砌般的身子,鄧雅嬋穿著是個水紅肚兜,身子清秀,胸乳只是微微前凸,而袁寶琴就不一樣了,身子不僅極白,而且甚為豐腴飽滿,頗有楊貴妃之態,只是腰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