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嘀咕:“常聽那些嫖客說什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位大哥,實在對不住,我下手太輕,這風流鬼是沒你的份兒啦。”
他嘀咕是嘀咕,手腳可沒閒著,“聚豔坊”的繡樓建造都差不多,他來過一次,自然是熟門熟路,很快就爬上了二樓,舔破窗紙向裡面望去,下午瞧見的那綠裳少女果然在裡面,只是雙手雙腳都被綁著放在床上,而一名五十來歲,穿著老藍布輕襖,頭上裹著湘帕,身子白胖,瞧起來有些慈眉慈眼的老嫗正坐在她的旁邊說話。
第23章 無賴救美(2)
這個老嫗天棄也認得,也是“聚豔坊”裡的鴇子,叫做花婆子,與那劉婆子皆是馬花嬌的得力手下,劉婆子到各地選擇的姿色的妓女,而這花婆子就負責教導這些妓女到了妓院溫順服從,乖乖的賺銀子,是出了名的能言善道,有個綽號叫做“天花亂墜”。
那綠裳少女此時嘴中的布團已經取出,珠淚盈盈,正在苦苦哀求道:“大娘,寶琴自幼讀習儒理,知道女子當應三從四德,從一而終,清白貞潔乃是第一等大事,死也不會入妓門的,還請你給老闆娘說說,就饒過我吧,就是讓我洗衣、做飯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那花婆子嘆了口氣道:“袁姑娘,朝廷正在與契丹打仗,你爹身為鎮北將軍,居然敢與契丹人勾結,還算是皇上開恩,沒有將你家滿門抄斬,只是將男人都殺了頭,你們這些女子就充為官婢,老闆娘可是花了大價錢才把你買了出來,就是想你替她賺回本兒,要是洗衣、做飯的人,咱們這裡可多如牛毛,買你的銀子,足夠買那樣的人一百個了,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那綠裳少女便叫袁寶琴了,雖是將門之女,自己卻只愛琴棋書畫,詩賦女紅,人又長得貌美如花,端莊秀麗,其父被斬,她便降為官奴,馬花嬌花了五百兩銀子才從官府把她賣來,她做雅妓的諸般技藝都有,指望著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掛牌接客,這樣的官宦千金,身價自然又在那朱絳仙之上,本是滿心高興,誰知這袁寶琴外表端順,但生性卻極是貞烈,毫不屈服,倒讓馬花嬌甚是頭痛,著令花婆子務必說服她乖乖聽話。
那袁寶琴聞聽花婆子的話,連忙大聲的道:“我爹為人剛直,絕不是通番賣國的人,是邊關有人陷害他,他是冤枉的,冤枉的。”
那花婆子道:“冤不冤枉要朝廷說了算,不管我的事,不過袁姑娘你要是不答應老闆娘掛牌接客,就讓花婆子我為難得緊了。”
那袁寶琴斬釘截鐵地道:“大娘,你不要再說了,要我接客,只有一個死字。”
花婆子眼珠轉了轉,又嘆了口氣道:“袁姑娘,我知道你是官家的後人,自然與別人不同,可是你想想,到了咱們‘聚豔坊’,你這黃花身子是必定保不住的,這千錯萬錯,你不該落於此地。這就是你命了。老闆娘費了一片心機,若不幫他幾年,賺過幾千兩銀子,怎肯放你出門?你想脫了娼門,大娘就教你一個法子,憑你這樣的才貌,等閒的人自然是近不得身,來的無非是達官世家,貴客豪門,也不算辱沒你,這一來你可以風花雪月,趁著自己年少受用,二來也算幫了老闆娘的忙,不負她將你救出了苦海,三來自己也好悄悄的積攢些私房銀子,免得日後求人。過得十年五載,遇著個知心知意的好郎君,大家相親相愛,你來給大娘說,大娘給你做媒,好生生,氣派派的嫁過去,不讓別人瞧輕,而且到時老闆娘一高興,說不定還要加送你一個大禮,姑娘,你說,這不是因禍得福的事麼?”
她說這話,的確是合情合理,像是處處替人家著想,到這裡來的女子聽了沒有不動心的,她滿以為這袁寶琴也斷然逃不掉,卻不想瞧著她依然道:“大娘,你真的不用再多費唇舌了,寶琴早就發過誓,這清白身軀只給將來的夫君一人,若是白玉有瑕,實在無顏苛活於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