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一看,哪有什麼血水,一切如常。
“趙神父,你什麼時候回來?”周嵩打趙神父的電話沒人接,遂發了一條威信留言。
打胡安神父的電話,也一直都是語音留言信箱。
“dan”周嵩嘟噥了一句,抬頭看到沙川堂的本堂神父從宿舍樓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有些謝頂的小個子中年人,普通話不怎麼標準,走路的時候總是低著頭,好像一箇中世紀的修士。
平日裡的彌撒都是他主祭,他認得出周嵩的臉,周嵩也認得他,只是倆人沒太說過話。
“高神父!”周嵩喚道。
高神父上午有事要出去,倆人約定了下午2點談心。
周嵩離開教堂,又騎電瓶車到了學校。
他也不知道到學校來幹嘛,只是單純地覺得,一個人待在那棟無人的大別墅裡有點害怕。
周嵩漫無目的地閒逛,路過一家冷飲店,覺得口渴燥熱,就拐了進去。
這家店從外面看是很有活力的那種網紅風格,店內裝潢卻處處透著那種100年前的奢靡風。
周嵩坐下來拿餐單,才恍然大悟——這td不就是那個中不中洋不洋馬迭爾咖啡館嗎?其實連名字都沒換,還叫馬迭爾咖啡館,餐單也還是那個餐單,貴且不合時宜,周嵩只是被花裡胡哨的新店外裝修矇蔽了眼睛。
顯然,這家店的改革還是卓有成效的,店裡客人不少,周嵩只得了一個最不好的位置,就是當初他自己坐的位置。
只不過,這次沒有人替他點熱巧克力了。
周嵩端起巧克力到唇邊,意外地被燙了,這才想起,現在是夏天,服務員似乎對自己的點單再三進行了確認。
現在硬要去換一杯冰巧克力似乎過於胡攪蠻纏,於是周嵩決定等它自己變成冰巧克力。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周嵩放下杯子,靠在椅子裡望著對面的空座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他還記得,自己上一次坐在這裡面對這個場景,想的是一會袁月苓從洗手間出來,自己該怎麼開口,怎麼和她做朋友。
還有一個小插曲,當時自己的大腿感覺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
自己開始還以為是椅子上有釘子,很長時間以後他才從袁月苓口中知道,那是袁月苓為了驗證共生的苦肉計。
這女人下手可真夠狠的,那一下就像……
就像現在周嵩大腿上的刺痛一樣!
周嵩像觸電一樣從椅子裡彈了起來,連忙去檢視椅子,但又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你找什麼呢?”一個輕靈歡快,而又無比熟悉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那一瞬間周嵩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他抓緊了桌上那杯巧克力,緊接著就感到刺骨的寒意從拿杯子的指尖滲透進手臂,乃至全身。
他慌忙丟開杯子,那杯熱巧克力如同一塊石頭一樣落在覆了冰層的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環顧周圍,店裡的一切都被白霜覆蓋,掛上了或長或短的冰凌,或走動或交談的客人和店員也都被凍結在了各自正要做的動作上。
來人頭上的一輪明月告訴他,雖然她的聲音和樣貌均與袁月苓一般無二,但卻並不是袁月苓。
周嵩感到很失望。
他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本篤驅魔十字架。
“你剛才想向我解釋什麼?”桌對面的少女卻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因父,及子,及聖神之名,阿們。以耶穌基督之名,我命令你離開,阿拉狄亞。”周嵩從牙縫裡一字一句的說。
“哎呀哎呀,我可是看你相思成疾,為了安慰你才特意打扮了一番呢。”少女故作誇張的語氣與周圍冰寒刺骨的環境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