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再說。”孩子邁開腳步,在周圍找尋著什麼地方。
“若我猜得沒錯,是欒照請你們到暮望的吧。你們不在刺殺時候下手,事敗後也不退走,究竟想做什麼?還有,你犯下了大錯,你不該殺這個人的。”
“姐姐,你怎麼能亂猜呢。靠猜的話,永遠不可能全對,不會被誇獎的。主人說把暮望攪得越亂越好,我只是奉命行事,有什麼錯呢。”
“想讓暮望大亂,何必找上水路風煙。復夢派、恨愁幫兩家實力大損,都好下手,可你們偏偏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靳雨樓豈是輕予。再說,暮望幫會的首腦們現在都在府衙被控制著,他們的下屬沒有上頭指示,只會龜縮在自己的勢力範圍,想把暮望攪得翻天覆地,品無三那裡早有準備。”
“哼哼,復夢派、恨愁幫?他們根本沒用嘛,這兩夥人連一個欽犯都對付不了,真差勁透了。最終,還是高行天厲害!高行天在水路風煙的老窩脅持了大個子,押到菜市口再將其斬殺,並且剖心示警。嗯,心狠手辣,完全符合他的一貫風格。哈哈,姐姐,不是我得罪靳雨樓,下手的是高行天哦。”小白隨手一甩,將黑巾拋進了菜市的下水溝渠,他說得興起,轉頭卻見那女子仍佇立不動,便呼道:“差役馬上就到,你再不跟來,得罪靳雨樓的就不是高行天,而是姐姐啦。”
第三十章月光刀光燭光(一)
月高升,月兒彎彎照九州,月如鉤。
年年花相似,夜夜月不同。今夜月輪又殘了一圈,以月成詩為號的“一家親”也瀕臨支離破碎,這個卓越的殺手組織事敗同心街,首腦傷重不知所蹤,組員一人被殺,一人遭擒,剩下兩名在逃。
“一家親”遭到重創,喪失了在暮望重新起事的可能。官府卻沒有放鬆警惕,挫敗“一家親”的刺殺僅僅是暮望行動的一個開始。
朝廷肅清青州的使命大致完成三分之二。北華、遺石這兩座青州駐兵重城基本平定,而暮望城由於武林勢力介入,搏殺酷烈,牽一髮尚未動全身,部分謀逆者見風轉舵,匿旗不舉,情勢複雜。但不論如何,只要一天主謀未辦,餘孽未除,暮望就不算塵埃落定,新任郡守顧鐵心就不能安心到任。
追緝殺手之事進展緩慢,唯一的新線索是全軻押解來的刺客屠蘭暮。府衙差役急於邀功,迅速提審屠蘭暮,他們把平日拷問刁民的手段用盡數拿出,可在屠蘭暮身上全然得不到效果。
屠蘭暮極能忍耐,他提出交換條件,不答應要求絕不開口。
一籌莫展之際,品無三的嫡系部隊逆鱗衛到達了。審問工作立即轉手給逆鱗衛。在刑訊領域,這群人才是真正的絕頂高手,犯人落到他們手中只能後悔在這個世界出生,屠蘭暮也不例外。逆鱗衛略動一根手指頭便讓屠蘭暮發出了殺豬般的哭喊,暮望衙役看著戳入屠蘭暮脊背傷口彎轉的手指,才知曉原來那裡竟有一個左右痛楚的秘穴,俱露出了崇拜的表情。
酷刑之下,屠蘭暮極力想說出點什麼,可他的回答都不讓人滿意。屠蘭暮嚎叫著:“他們在江記”,當審問之人要他確認的時候,屠蘭暮又改口說:“廣德書院。”審問之人問究竟在那裡,屠蘭暮慘呼:“也有可能在杜家店。”
在屠蘭暮高低不一的悲鳴聲中,逆鱗衛得到了十個不同回答,審問之人搖搖頭,表示此人的嘴不是一般的硬。
屠蘭暮驚恐欲絕。
他是真的不知道李純一等人下落,以他的資歷還無法進入“一家親”的決策層。
酷刑持續壓榨,屠蘭暮的回答逐漸有氣無力,喃喃歷數著他到過的暮望地名。
答案不是沒有對過,可惜答案不是唯一的。逆鱗衛終於放棄,記錄下這個人價值不大,便將屠蘭暮扔給了差役。
轉說欒府,預備的盛大慶功夜宴成了空談,夜夜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