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憶回過神,有點不好意思,將手裡的袋子口紮緊,穩穩地放在腿上。又拉扯了一下安全帶,這是第二次了,她默默回憶。
他是沒有見過這樣的葉安憶,提著菜,如同一般的家庭主婦,溫良賢淑的模樣,結婚三年多,其實不是沒有,只是他從來不屑去關注,他勾了勾嘴角,很輕很輕的,像極了自嘲。
譚九非拖著她的粉色拖鞋,半個腳跟露在外面,閒適地站在小區門口,東張西望的模樣,像是在等她回家。
一見到葉安憶下車,就匆忙迎上來,非常有風度地將她手裡的一袋子菜接過去,葉安憶輕笑,一般他客氣的時候,就是不懷好意的時候。
“唐表哥,留下來吃個便飯吧?”譚九非將主人的樣子擺得有模有樣,彎著腰,透過駕駛座的車窗,客氣地發出非常中國式的邀請。
葉安憶詫異,卻不啃聲,任由他胡鬧似的行為。他卻覺得一個人還不過癮,趴在車窗上,對著葉安憶道,“小安憶,你怎麼能這樣沒有禮貌,唐表哥大老遠地送你回來,你好歹也留人吃頓晚飯。”
葉安憶看了看唐嘯東,正要開口,唐嘯東的電話響起來,葉安憶幾乎猜出那頭是誰,能讓唐嘯東不那麼刻板冷漠,除了雲菡白還能有誰。
沉默地站在一旁,一直等到他掛了電話,唐嘯東手指摸上開門鎖,葉安憶對著譚九非笑了笑:“唐表哥大概有事,吃飯…還是下次吧。”
“好吧。”譚九非聳聳肩,言語間是無限的遺憾。唐嘯東垂了垂眼瞼,表情瞧不出半點破綻,只是用力地握著方向盤,手背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油門一點,車子飛馳而去。
“唐表哥什麼事這麼急?”譚九非一向是八卦的性子,葉安憶半天才回過神:“大概是去見唐表嫂吧。”
“重色輕友是男人的通病。”譚九非不以為然。“誰告訴你…他一定是我表哥?”葉安憶忽然想起唐表哥這個稱呼被他喊得如此順口,不倫不類的,讓她有點好奇。
“小安憶,你欺負我不是中國人嗎?表不同姓,他姓唐,你姓葉。”譚九非得意洋洋,葉安憶動了動嘴唇,算是預設了。
10、葉安憶,不能摔的時候 。。。
連著上了兩節課,葉安憶的腳站得發麻,一面揉著小腿,一面往辦公室走。辦公室門口向她招手那人還真有點面熟,她拼命睜大眼睛想證明看見的不過是幻覺。
“小安憶,一個上午不見而已,怎麼不認識了?”那人抱著胸,面上嬉笑。“譚九非,你怎麼在這兒?”葉安憶吃驚又好奇。
“我啊…”他故弄玄虛地拖長了音,“當然是來上課的。”“上課?我們學校好像不收外國學生,”葉安憶一本正經地解釋,且好心提示,“而且,你的年紀會不會太大了一點?”
“不是學生,是老師。”譚九非有點無奈。“老師?你到我們學校當老師?”這可比來他們學校讀書更讓她驚訝,“教體育嗎?”
“小安憶,我在你心裡就是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嗎?”譚九非有點無語。“不然呢?”葉安憶反問。譚九非忍住噴她一臉血的衝動,咬牙切齒道:“有一種老師,叫外教!”葉安憶不帶玩笑的模樣很傷人呢!
葉安憶忽然想起來,上個月末前任外教回國生孩子去了,估計這輩子不太有機會再回來了,沒想到竟然聘了譚九非。
“譚九非,你確定你的英文真的行嗎?你可是法國人。”葉安憶還真沒有同他用英文對話過,她記得譚九非的法語很純正,說起來就真的如同傳聞中的唱歌般優美,不過就憑他的中文天賦判斷,很懸。
“葉安憶,你是在質疑我的眼光嗎?”組長Mr張陰測測地走出來,適時給譚九非解圍,葉安憶收起戲謔的心思,嘴角彎起很淡的一個弧度:“組長的眼光一直很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