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闖進書房去向父親問個究竟或者求求情,母親鄭氏一把攔住她,扯住她的胳膊壓低聲音道:“女兒,莫要莽撞!你父親正在氣頭上,連我都不敢進去!”
“母親,到底是為什麼?好端端地,父親為什麼把孔晟打入牢獄?他犯了什麼錯?你倒是說呀!”楊雪若臉色發白,急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鄭氏神色凝重地搖搖頭:“我也不知,女兒,你先回去,這事過後再說!來人,把小姐帶回去!”
鄭氏揮揮手,直接動用了楊府女主人的威權,命令下人婢女不顧楊雪若的反抗掙扎,將她送回了自己的小院,又讓紅棉等女嚴加看守,不允許她外出。
其實鄭氏也真的是不知楊奇為什麼會突然發這麼大的火,楊奇方才那暴跳如雷面目猙獰的情態,作為枕邊人,她都從來沒有見到過,為之震撼。
所以,鄭氏在沒有搞清狀況的前提下,絕對不會讓女兒闖到書房內去直接往楊奇的槍口上撞,鄭氏瞭解自己的丈夫,他在盛怒之下,心腸剛硬,哪怕是親生骨肉觸怒了他,也定然要有大苦頭吃。
……
這幾日,對於江寧郡城的人來說,就像是夢幻一般——各種驚人的訊息層出不窮,這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事兒更是讓人瞠目結舌。比如說孔晟吧,城中剛熱議完他即將成為楊府女婿就又從楊府傳出他鋃鐺入獄,直接驚掉了一地眼球。
楊奇和楊家這到底是在搞什麼鬼喲!
不要說旁人了,就連江寧郡守劉平山都感覺詫異。為了求證,劉平山專門親自跑了一趟楊府,卻吃了閉門羹。劉平山轉而又向處置使衙門的員吏求證得到證實。
這樣一來,劉念一干紈絝子弟頓時歡天喜地設宴慶祝。而周安父子在返回義興大本營的路上也聽說了這事,頓時大喜過望,當即放棄行程半路折返回江寧城。
楊雪若被母親嚴命關了兩天的“禁閉”,她擔心孔晟的安危寢食不安,終於在第三天深夜,趁看守的家奴打盹的當口,偷偷帶著紅棉從後門溜出楊府,直奔監房探視孔晟。
處置使衙門的臨設監房距離楊府並不遠,只隔著一條弄巷。楊雪若頂著斗篷與紅棉攜手一路小跑,喘息著在監房門口停下,見有人夤夜而來,兩名看守的衙役正要呵斥幾句,突然見是楊使君的獨生女兒,就滿臉堆笑地見禮道:“小人拜見楊小姐!”
楊雪若勉強一笑,輕輕道:“兩位,我想見見孔晟,麻煩行個方便!”
兩名衙役幾乎是異口同聲地搖頭道:“楊小姐,這可不成,使君大人有命,嚴禁閒雜人等探視孔晟,請恕小人等不敢違抗大人的命令!”
楊雪若向紅棉使了一個眼色。
紅棉嬉笑著走上前去,暗暗向其中一個衙役手裡塞了一串銅錢,壓低聲音道:“衙役哥兒,我們可不是閒雜人等,而是使君府裡的小姐!我家小姐與孔家小郎君有婚約在身,小姐要見孔晟,大人就算是要怪罪下來,也會有小姐撐著,怪不到你們頭上。”
“你們可是要想清楚了,得罪了小姐,小姐一句話,你們的飯碗能不能保住可真是難說呢。”紅棉臨了又追加了一句帶有威脅意味的話,然後就格格一笑,退回了楊雪若身邊。
不能不說,紅棉還是有點小聰明的。她深諳這些下層人的心理狀態,許以小利又在話語上捏把,一時間就將兩名衙役說動了心。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各自心道:是啊,這沒錯,這是使君大人的獨女,她跟裡面那孔晟可是有婚約的,使君大人此番莫名其妙關了孔晟,不定哪天高興就又釋放了孔晟,人家還是楊府的東床快婿,人家就是一家人鬧點彆扭,自己一些個外人和下人,又何必徒做惡人?
況且,要是楊小姐在使君面前告一狀,咱二人也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