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嚇於他,而是真動了殺機。
馮琦再也控制不住心神膽戰,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哀聲道:“下官知罪,請郡王饒命!”
孔晟冷笑一聲,鋒利的寶劍嗖的一聲直抵馮琦的脖頸之下,冰冷的刀鋒似乎要刺破馮琦的肌膚,馮琦幾乎要當場嚇暈過去。
“你怕了嗎?”孔晟一字一頓聲音如刀鋒懾人:“回去代孔某轉告太子,就說孔某為人做事,從來都沒有半點私心雜念,做事光明磊落,不求沽名釣譽,但求無愧於心!我在江南所做之事,利國利民匡扶大唐社稷!”
“再者,告訴太子,太子雖為儲君,但陛下一日在位,儲君就要恪守儲君之本分……滾吧!”
“滾!滾出本王的府邸!”
孔晟暴雷般的聲音在半空中炸響,馮琦再也顧不上欽差大臣和京城權貴的形象面子,抱頭鼠竄而去。
孔晟是真敢斬殺了他,然後向皇帝請罪的。孔晟膽子之大,手腕之狠,早就有口皆碑了。無論是當初的抗旨拒婚,還是後來的炮轟賀蘭堡將回紇可汗一干人等擄來長安,亦或者是血洗大雲光明寺的驚天動地,無一不說明了這一點。
楊奇這些人不知情,並不真正瞭解孔晟是什麼人,但馮琦何嘗不知?只是馮琦做夢也沒有想到,他貴為欽差,身懷皇帝詔命,孔晟還敢這麼做。
馮琦甚至明白,孔晟都毫不懼怕他返回長安之後的背後捅刀子、告黑狀。至於對東宮無禮,孔晟又不是頭一次這麼做了,李豫又能奈他何?當時在長安都無濟於事,何況現在天高皇帝遠,孔晟遠在江南,李豫也是鞭長莫及。
馮琦一走,楊奇等人也都默然離去。郡王府的門轟隆隆關閉,眾人面色複雜,都紛紛回頭望了黑漆漆的郡王府大門一眼,心頭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來。
孔晟剛才怒斥馮琦的話,無疑透露出諸多資訊來。
第一,孔晟與東宮是政敵,素來不合,爭鬥不是一天兩天了;第二,孔晟絲毫沒有把東宮太子李豫放在眼裡,而那句“儲君就要恪守儲君之本分”的言之鑿鑿,顯然又說明了很多深層次的問題。
這已經不是楊奇這些江南道官員所能干涉和涉獵的核心隱秘了。
宋寧的臉色殊為難看。
儘管這一次他看上去是贏了,孔晟失去了滔天權勢,所謂的江南土改新政必然不了了之。但他所倚仗的東宮太子李豫,竟然早就跟孔晟有各種明爭暗鬥而且絲毫不佔上風,這讓宋寧感覺很是不安。
他本來以為憑藉東宮儲君,他可以壓孔晟一頭。突然發現自己的靠山對於孔晟來說也不算什麼,這種失望漸漸就有轉化為絕望的跡象。
馮琦無顏再住進楊奇府上去,徑自去了江寧驛館。第二天一早,就匆匆派人向楊奇通報了一聲,然後匆匆忙忙狼狽離開返回京城。宋寧本來給馮琦準備了不菲的厚禮,但馮琦卻不辭而別,只好作罷。宋寧心神不寧也閉門不出。
所以,儘管欽差到來宣佈了孔晟被皇帝罷免了總領江南山南兩道軍政大權,訊息固然在城中傳開,但與街頭巷尾百姓商賈議論紛紛相對比的是,江南高層權貴階層的集體沉默失聲。
劉平山等人難以忘記孔晟昨日那殺氣騰騰執劍要斬殺禮部侍郎馮琦的驚人一幕。馮琦可不僅僅是禮部侍郎,三品京官,還是皇帝欽命特使,但這樣的京城權貴竟然差點被孔晟嚇尿了褲子(當然這個時代還沒有褲子),被罵成了一條狗,無疑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孔晟之強悍可見一斑。
孔晟之膽魄可見一斑。
孔晟之霸道可見一斑。
而孔晟既然敢如此,肯定必有其倚仗。否則,馮琦返京後上書進言,孔晟必然吃不了兜著走。
沒有人認為孔晟是忘乎所以之人、沒有腦子的白痴。否則,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