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的愛人嗎?現在他在哪裡?他是不是拋棄你了?”古飆一句句質問。心裡嫉妒的火花就像是被點燃似的,開始燒了起來。
聞言,夏菊花鬆了一口氣,原來他不知道。她不想讓他知道軒兒的存在,不想連她僅剩的秘密都暴露了。
“你說啊!”古飆低吼。小軒這名字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往他心裡刺了進去,教他越來越不舒服。
夏菊花哀求地望著他,雙手卻死命地護著盒子,怯怯地說:“對不起。”
古飆突然一把搶過盒子,重重地扔在地上,憤怒地大吼:“以後別再讓我見到這鬼東西。”說完,他便摔門而出。
夏菊花蹲下來,如珍寶般的捧起盒子,淚水不自覺的落下,滴在盒子上。
軒兒,媽媽該怎麼辦?媽媽可以讓爸爸知道你的存在嗎?但是讓他們知道了只會傷心,更加愧疚。這痛苦還是讓媽媽和你一起承受吧。媽媽知道軒兒會陪著媽媽的,媽媽會熬過去的。
但是她為什麼還會流淚呢?她不是答應兒子要笑的嗎?可是她快無法承受了。
過了許久,吹了冷風、平靜了心緒的古飆回來了。
他苦笑著,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容易就發火,像是回到年少輕狂、一點也控制不住脾氣的時候,就算那盒子是她以前朋友的東西,自己也不該這樣對她發火。但一想到夏菊花對那盒子如此珍惜的樣子,他的怒火還是控制不了地上升。
他的目光投注到已經睡著的夏菊花,瞧她入睡之後,仍是皺著眉焦躁不安的樣子,他忍不住伸出手撫摸她,眼裡全是愛憐。
當他擁著她入夢時,氣似乎消了。
其實古飆心裡明白,他心中的疑問沒有得到解答,仍然存在著危機。他害怕一旦再觸碰,後果將更嚴重。因為他太在乎她了,所以更加無法輕易放下。
第二天下班,夏菊花並沒有等古飆,她遇到了白水仙,便託她告訴古飆,說下班後她要去一個地方,然後自己一個人先離開。
夏菊花回到自己以前租賃的房子,並將昨天引起兩人爭吵的盒子放回去,因為古飆說不想見到,於是夏菊花只能將裝有兒子遺物的盒子放回以前和兒子同住的地方;儘管心裡不願意,但她仍是被古飆的喜怒左右。
回到熟悉的地方,夏菊花不禁發怔,才一個多月的時間不在,塵埃也多了起來,就連房間裡的床也髒兮兮的。
夏菊花在屋子裡踱步著,許多過往和兒子共有的記憶湧上心頭。最多的莫過於是兒子燦爛的笑臉,都已經一年多了,可為什麼彷佛是昨天才發生的?
軒兒的笑、軒兒的哭、軒兒天真的神情,軒兒的言行舉止……這麼多年來,她早已將他融入自己的身體裡,跟自己的骨血相連了。
可當被人硬生生的將自己的血肉從體內帶走時,那種痛,沒有人能夠想象。沒有人知道夏菊花是怎麼承受喪子之痛,她將一切都放在心裡,沒有怨過命運,因為她知道那是沒有用的。
夏菊花開啟盒子,裡面是一件衣服,是軒兒滿月時穿的,還有一張照片,以及一張好學生的獎狀。軒兒留給她的東西只有這麼多了,但她卻不能帶在身邊。
她拿起照片,望著照片上兩人擁抱著的燦爛笑臉,不禁哽啊起來:“軒兒,並不是媽媽不要你,只是媽媽不能把你留在身邊:不過,媽媽保證一定會常常過來看你的,一定會的。”
坐了許久,她將盒子小心的放好,又將房子打掃了一遍。
當夏菊花離開時才發現天色已晚,路上並沒有多少行人。她從皮包裡拿出手機一看,才發現快十一點了,而且還有許多未接電話,全都是古飆撥給她,但是她一向都是用振動的,所以並沒有察覺到。
夏菊花有些緊張,她跑到馬路上攔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