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琪安坐一旁,等太醫諸人都散了去,吉芯來稟告說平貴人還等在宮門外,榮妃這才怨恨地罵了一句:“讓她滾遠些,別髒了我的地方。”
嵐琪扶著環春起來,預備要走了,對榮姐姐道:“我去打發她,姐姐好好照顧杏兒,她底子不差,興許能躲過這一劫。”
榮妃望著她不怒自威的架勢,皺眉說:“你別和那種人生氣,犯不著的,你現下說她幾句,她唬住了安靜幾天,等緩過神只會更加恨你,那種沒心肝的東西,咱們多說一句話都嫌浪費。”
嵐琪沒有應,若是開口,只怕說出來的話會傷了榮妃,嵐琪並不想指責榮妃不願惹麻煩的處事原則,可她今天一定要給平貴人教訓,和榮妃的原則完全相悖,說出來也沒意思。
景陽宮門外,平貴人正站在風口裡,二月末的天氣還很冷,所以路上才會有凍幹了沒化開的雪塊,按說她被砸了一下也的確委屈,可之後的手段太惡毒,硬是把自己從吃虧的位置挪到施惡的立場上,對宮女往死裡打,對章答應萬常在拳打腳踢,鬧成這樣,還有誰來可憐她?
“主子,德妃娘娘出來了。”此刻跟在身邊的宮女提醒了一句,平貴人晃了晃身子站穩,她也算有幾分氣性,不願在德妃面前卑躬屈膝,高高昂著頭等她過來,想要哪怕在氣勢上多少震懾對方一些。
可她這一切都是徒勞的虛張聲勢,宮裡的人不大與她計較,並非真的怕了她,不過是懶得理會,或不想惹麻煩,但到了平貴人這裡,就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高人一等。
“聽說了嗎,章答應有了身孕,你差點一腳把皇嗣踢沒了。”嵐琪到了平貴人的面前,穩穩地扶著環春,神情淡定地問她,“為了章答應積福,眼下什麼都暫且等一等,若是孩子保住了,是章答應的福氣,也是平貴人你的運氣。可若孩子沒保住,平貴人,傷害皇嗣的罪過,你說該怎麼辦?”
平貴人神情慌張,頂著一股子傲氣,目光還是那麼銳利,算是有膽子敢盯著德妃看,嘴硬著:“不知者不罪,臣妾可不知道章答應有了身孕,娘娘您不是也不知道嗎,大家都不知道啊。”
嵐琪冷笑:“知道與否重要嗎?但凡沒保住孩子,誰傷了她,誰就是兇手,哪個來管你知道不知道?”
平貴人眼神虛晃,底氣越發弱了,抿了抿唇又揚起臉來說:“娘娘不必嚇唬臣妾,宮規律法尚在,總有臣妾說理的地方。”
嵐琪淡然道:“平貴人說得不錯,真有那一天要拿宮規律法來約束你,眼門前的事一件算一件,多多少少別人看不見的,也該理一理拿出來說,平貴人你入宮時間還短,宮裡頭有一個道理,不知你在宮外可曾聽過?”
平貴人避開了德妃的目光,撇了撇嘴說:“還請娘娘賜教。”
挺著肚子的人毫不顧忌,甚至都不怕平貴人急了會傷她,嵐琪朝前又湊近了兩步,反而逼得平貴人往後退開,她才清晰明白地告訴小赫舍裡:“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平貴人轉過臉,與之四目相對,嵐琪繼續道:“還有一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高貴的出身家境是你最大的驕傲,可是你想過沒有,有一天他們若拋棄了你怎麼辦?”
“娘娘的話……臣妾聽不懂。”平貴人揪緊了眉頭,但她沒忘記上回被皇貴妃責罰後,家裡人對她的冷漠無情,此刻德妃說出口,真正戳到她心裡最痛的地方。
“回去吧,腦袋上的傷,本宮會派人好好為你醫治,太醫要你休息多久,你就休息多久,別再出門了。”嵐琪一面吩咐環春繼續為平貴人請太醫,太醫的醫囑要送去永和宮讓她知道,不能讓人虧待了平貴人養傷,諸如此類不痛不癢的話,看著人把平貴人架走,她才回的永和宮。
到底是身懷六甲的人,這麼一番鬧騰,嵐琪在外頭頂著一口氣面不改色,回了永和宮就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