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見色;拔去他的舌頭,讓他嘗不了世間美食;削掉他的鼻子,讓他嗅不到脂粉紅塵。他聲色犬馬,看的、聽的、嘗的、聞的已經夠多,這輩子該享的福怕是已經享完了。”
百里青柯靜靜聽著,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驚訝。
傅舒夜目光落到他手中的笛子上,道:“這支笛子可以給我看看嗎?”
百里青柯稍微猶豫,將鬼笛遞到他手裡。
“真是美麗啊!”傅舒夜瘦削的指尖在鬼笛上輕撫,喟嘆,“長安首富的女兒新婚夜慘死,全身二百零六塊骨頭獨獨少了一塊右鎖骨,卻不想被你拿來做了笛子。潘國慶若是知道,想必難過的很。”
“是她心甘情願的,我可沒強迫她。”
這話說的極其不負責任,讓傅舒夜微微皺眉。
“即便是心甘情願,也未必不會傷心。你毀了她的容貌,又將她體內鮮血放進,為的是將鬼笛不沾血的取出。做這一切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她會恨你?”傅舒夜道。
“她不會的。”百里青柯微哂,一笑間露出一顆虎牙,夜中閃著銀白的光。
傅舒夜搖頭,伸手指向他背後被鬼笛操控的百姓,道:“地獄裡已經太滿了,容不下這許多人。”
百里青柯眼中冷光一閃,鬼笛從傅舒夜手中躍出,他伸手輕輕接住,放在嘴邊。
“呀!”月華驚呼,忙捂住自己的耳朵。
傅舒夜身形一動,化成一個雪青色的影子,混入百里青柯身後的人群中,倏忽遊走,頃刻間被迷了神智的百姓紛紛倒地,如同一片退去的灰褐色潮水。
百里青柯皺眉,右手一扶牆壁,輕巧的躍上一戶人家的房頂,幾個起躍,就跳到了另一家的牆頭。
傅舒夜哪裡容他逃走,袖中鎖妖繩一閃,帶著風聲朝他飛去。
鎖妖繩像離弦的利箭,百里青柯用鬼笛一擋,那繩子順勢繞了個圈,將他捆住。滑頭鬼以善於逃逸,好逸惡勞著稱,於法術修煉並不上心,再加上傅舒夜這條鎖妖繩是百魘用幽冥界大長老的鬍鬚所化,靈力非凡,百里青柯自是逃不脫。
“你……欺鬼太甚!”百里青柯憤憤不平,身子被捆保持不了平衡,從牆頭跌落。
他又掙了幾掙,眼眸掠過街角,突然怔住了。
一個秀麗的女子站在街角,穿著粉白色的衣衫,薄施粉黛,雲鬢霧繞。她用手撫摸著右鬢的一朵木芙蓉,眼中露出迷濛的神色。
百里青柯怔怔看著她,微微張了張口,神色黯淡下去。
那女子朝他走來,蹲在他身旁,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伸手想去撫摸他的臉,又想到什麼似的住了手,探尋的望著他的眼睛,眼裡有企盼之意。
“她不是去轉生了麼?”百里青柯道,自從見了這秀麗的女子,他眼神不復之前的玩世不恭,有些落寞起來。
“上輪迴盤之前,她想再見你一面。”傅舒夜道。小狐狸跟在他身後,探頭探腦,好奇的打量已是鬼魂的潘越雲。
“再見一面又能如何?我是不會喜歡她的。”百里青柯輕嗤。
潘越雲一震,魂魄凝結的身體有些渙散。她眨了眨眼睛,一行虛無的淚水順著面頰流下。
“又哭,即便成了鬼也還是那麼愛哭。”百里青柯皺眉,彷彿很不耐煩,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他突然大叫起來,“傅舒夜,你這個混蛋,快把鎖妖繩給我解開!”
“不行。”傅舒夜搖頭,“你這麼冥頑不靈,只能帶著鎖妖繩去見賀憲之了。”
“那那個姐姐呢?”小狐狸在他身後,伸手指了指潘越雲,覺得她好可憐。
許是知道百里青柯不喜歡見她哭泣,潘越雲抬袖擦去臉上的淚水,可那虛無之淚卻越擦越多。
“你帶她回冥界。”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