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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時間這位天使邪惡的一面。它作為表達獨特性的媒介的角色,恰好與它作為表達分歧的媒介的角色相一致。就好像是你需要時間去證實自己身份的前後一致,並且能夠被別人識別出是你自己一樣,你也需要透過時間才能夠去改變自己。正是在這個地方,你的獨特性突然變得並非那麼穩定了。這就是為什麼即便你的頭髮已然變得灰白,你的媽媽依然能夠把你認出來。因為,你的眼睛依然閃爍著同樣的光芒,從你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開始,你媽媽就認得出這種光芒。

所有的這一切都意味著,假如說那個到達工作地點時的人,與那個離開家時的人二者相同的話,這也只不過是在碰運氣而已。或者反過來說,在有關獨特性的這個問題上,假如說時間既有可能證實它也有可能顛覆它的話,那麼在如此不起眼的一個“上班之旅”之中,的確存在著一種讓你發生鉅變的風險。雖然它的確平凡無奇,但這並不意味著你自己的獨特性就不會跟你開玩笑。因為在上班途中,任何事情都可能會發生,從而導致你的這種獨特性發生改變:你可能在一場車禍中失掉一條手臂;閱讀一篇文章後改變了你原來的政治立場;或者接到一個電話,說你的工作已經被轉移到另外一個國家去了。設想一下這個場景:在電視的畫面之中,人們正在走下一架飛機。他們剛剛擺脫了飛機引擎爆炸、失事或者是被成功劫持的危險—看著他們那種驚魂未定的表情,你就能夠認識到:這次飛行經歷的確改變了他們。然而,這種改變也是能夠朝著完美的方向進行的:在這樣表面看上去千篇一律的旅程之中,你或許會在某一天陷入愛河而離開那個讓自己閃耀的舞臺呢。

結果教給我們的是這樣一個道理:事情變好與事情變糟,二者並非全都截然不同。而“上班之旅”恰好證明了這一點。假如事情如你計劃的那樣進展,那麼,你算得上是一個幸運兒。法國哲學家雅克?德里達(Jacques Derrida)曾經對此進行過總結。他說,除非你有可能改變自己的目的地,否則,你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地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在任何意義上來說,你想要完成這段旅程,都要受這兩種結果的支配,無論是否能夠抵達目的地都是如此。而且,除非所有的事情都一帆風順,否則你是沒法最終抵達目的地的。踏上一段旅程,僅僅意味著具備了“冒險的精神”,而這之中仍蘊含著偏離目的地的可能性。不管所使用的是什麼樣的“地圖”,能夠生存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旅行者的保護神聖克里斯托弗發現,他自己永遠都在被這種更加善變的妖魔所威脅著。

與蘇格拉底吃早餐 第三章(4)

從相同的意義來說,我們也是如此。然而,我們在上班的旅程中很少只有孤零零的一個人。而且,根據我們所有人的日常經驗來看,在去上班的這段旅程之中恰好是最有可能讓我們與其他人發生關聯的一段時間。尤其是當你的工作地點位於一座城市之中時,這段旅程會讓你痛苦而又毫無疑問地感受到,你與其他許許多多的人—經常是數千人—共享這樣的一個世界。而且,我們絕大多數的人大概都會體驗到那種—自己僅僅是人群之中普通一個的、令人感到羞辱的感覺。對此,我們知道尼采式的回答將是什麼—就是把自己想象成更加有進取心的那一個。而且我們還知道,假如你羞於採用那種尼采式的自我鼓勵的話,那在幾乎用不著嘗試的前提之下,你也能夠把自己和其他的人區分開來。不過你所採用的方式,只不過是如同往常一樣的在工作場所露面而已—沿著這樣的一條道路走下去,你的獨特性將會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之下受到威脅。但是,對於這種每天與陌生人所進行的接觸—有的時候,甚至是非常緊密的身體接觸—除了這種觀點,我們還可能會想到什麼?

毫無疑問,作為一種現象,群體也會有起伏不定的現象。在最壞的情況之下,人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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