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馬上皇帝竟然如此雷厲風行,要將這二百三十二人悉數抓捕。
也沒有想到那些權貴們當真如此大意,小王爺和唐統領那邊抓到快二百人的時候,大部權貴家竟然仍舊一無所知,沒有什麼明顯的訊息傳開來。
等到放榜的那一天,自家的老爺已經去上了朝,等到午時卻也遲遲不見上了榜的學子來自家登門拜謝,許多人方才覺得這次的事情有點不對勁,只是此時早就為時已晚。
周曆十四年的三月中,新春佳季,路旁的茵茵樹木之上春意盎然,花鳥相映成趣,這景緻是喜氣洋洋,但這酒樓中的氛圍卻是死氣沉沉。
全國各地的學子幾乎全都聚集在了這翰林院的附近,周邊的酒樓客棧人滿為患,只是這酒桌之上卻是沒有什麼吃食菜餚,三三兩兩擺放著一些零散的堅果小食而已。
此間的學子幾乎全都是死氣沉沉地不甘神色,皆是在借酒澆愁。
“莫說是今年沒有上榜了。”一位益州學子面如死灰,“這榜單上幾乎全是各路權貴子弟,完全不見幾位我等寒門學子。徐州的柳文長柳兄,荊州的許硯許兄,益州的唐觀唐兄,這等天下聞名的大才都排在榜單的最末,幾乎是卡著邊兒上了榜,我等寒門學子只怕再無出頭之日了。”
“這位兄臺何出此言。”邊上一位學子面容英武精壯,身材魁梧,若不是一副地地道道地學子打扮,只怕會被人當作是習武之人。他微一拱手向先前說話的那位學子行了一禮,迎著周邊幾位看向他的學子們的目光自報家門,正是先前那位所提到的徐州柳文長。
“此次榜中二甲上的林慶之林兄,前日在京都有詩作雲“世胄躡高位,英俊沉下僚”,可算是說出了我等寒門學子的心聲。引得諸多權貴對他不滿,卻仍舊在今次會試當中中榜,可見即便不走權貴的門路,我等寒門子弟只要勤學苦讀也終會有出頭之日。”
這位柳兄的一席話說得慷慨激昂,卻是沒有引得在場的學子們多少共鳴。
話音未落便有人出言譏諷道,“柳兄莫不是讀書讀傻了罷,這科舉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每次會試只取前三百,朝中託幾位,國子監進幾位,咱們都能理解。我等寒士自然不報奢望,只求上面暗定名單的時候能選上幾位當真有才學的寒士作作陪襯便好,也算是堵上咱們的嘴。可今年這榜單你看看這是什麼?”
“這位兄臺所言極是,往年尚有百餘寒士作陪襯,這今年的榜單,怕是連五十人都不滿了,我看我等還是不要千里跋涉來這京城參與什麼勞什子科考,省下三五年時間學幾門手藝,好歹能養活自己。”
“柳兄你也算是天下排得上號的才子,你的文章策論我等都有研讀,那文采結構自認是萬萬比不上的,今次連你也險些落榜,又談何出頭之日??”
柳文長見諸位學子都如此心灰意冷,不由得感到這世道深深的可悲。他作為天下知名的前幾號才子,今年的徐州解元,也算和林甫功名相若了,這才將將踩著三百名的線,他當然是心知肚明其中大有貓膩。
只是他這個人時時刻刻總是抱有希望,因而即便自己也覺得所說的話實在牽強,卻還是出言想讓大家振奮起來。
他想起前些年那位早了自己一屆拿下徐州鄉試的小林公子,他非是京城權貴子弟,卻是拿下了不錯的名次,於是強打精神想要以此事鼓舞大家。
沒想到卻是被訊息靈通的人指了出來,原來這位這幾天新起的寒門領袖,竟然是吏部尚書林盎林大人家的子弟。一時間竟然當真再也找不出什麼有才之士在榜上排名靠前的,不免有些訥訥,半晌說不出話來。
第四十章 二甲上(下)
按理來說,這放榜的日子,作為權貴子弟其實是不必擠著去看榜的。本身文人就自覺高人一等,這權貴家的文人當然是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