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吻技挺差。」
她沒敢說,他也好不到哪裡去,逮著她親得毫無章法,野性又蠻橫。
雲歲指著旁邊的瓷碗,「藥喝完了。」
柏言誠爽快:「說吧,你的願望。」
「以後再說,攢著。」
「別攢忘了。」
「忘不了。」
和他相關的,都忘不了。
-
白姨給安排好客房,臨時準備換洗衣物,雲歲剛掛完水,不宜奔波,最好在這休息一晚。
難得地,柏言誠沒去夜場,在這兒陪她。
陪她上樓,陪她參觀這處公館。
站在三樓轉角,壁燈打下微弱的光,他身影被拉長,俯視看上樓的她:「客房一直沒人住過,你要是住不慣的話——」
雲歲抬眸,等他下文。
他直截了當:「那就去主臥。」
「你是在邀請我一起睡覺嗎。」
「那你肯不肯。」
他擅長順藤摸瓜。
又能給自己找到迂迴合適的退路。
雲歲走到和他平視的臺階,背景是一副十九世紀的印象派畫真跡,和腳下的深咖色地板一樣看著古老暗沉,襯得他也多了幾分神秘隱喻。
「我得考慮兩分鐘。」她這樣說。
要上去時,腕被他輕輕拉了下,順勢勾到掌心,他似是認真陳述:「歲歲,我希望你想清楚,別後悔。」
他叫她的名字,是歲的疊字,可她聽到耳朵映入腦海里的,是破碎的碎字。
無論叫得再親密,都掩不住自上直下的悲愴,從一開始,她的潛意識裡就給他們的結果定下一個偏見的標籤,他們註定是脆弱的,易碎的關係。
「上次玩遊戲,我說的是真話。」雲歲深呼吸,鼓足勇氣,「我的意思是,只要和你,都行。」
他是她的初戀,毋容置疑。
和他做什麼都行。
她甚至剛開始都不奢望能再次碰見他。
只要和他,做什麼就是美好的。
柏言誠唇動了動,這回更確定她是個傻姑娘,推又推不開,被別人騙走的話,還不得成什麼樣子,只能放身邊留著,自己留著騙至少有底。
兩人來到走廊,往前走是客房,右側是主臥。
兩分鐘時間到,雲歲指向前面。
「今天太累了,我睡客房吧。」
她做出了選擇。
一切恢復平靜。
翻滾的心思不再壓抑,無需在兩難之間徘徊。
柏言誠分不清自己飛快閃過的情緒是什麼,摸了根煙咬在唇際,含幾分笑,「好,有什麼需要叫我或者白姨。」
「晚安。」
「晚安。」
柏言誠看她一步一步踏進了客房。
他轉身之際,客房的門,忽然又被擰開。
緊接著便露出她半個腦袋,和輕到細微的嗓音:「二哥。」
「還有什麼事?」
「等下雪我們做吧。」
「……」
關門前,雲歲朝他眨了眨眼睛。
眉角彎彎,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柏言誠薄唇叼著的煙,很突兀地,掉落在地。
第16章
雲歲在柏言誠那兒掛兩天吊水, 燒完全退卻,感冒好轉,拖病的時間太?長, 看起來依然懨懨,再加上被他天天灌中藥的緣故, 身上苦澀味濃鬱, 像從藥罐子裡泡出來的病秧子。
臨近期末,狀態再不佳也得?強撐著, 除去吃飯睡覺,雲歲的其他時間都是在和餘曼曼一道看書複習, 反覆練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