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街坊之中多有流言,說是那左相家的姑娘是如何的傷心欲絕,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如何的食不下咽。
這蕭正峰聽說此話,實在是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喜的是她終究不會嫁給那個高高在上的儲君,自己尚有一線希望,憂的是她經此打擊,還不知道該如何的難過。
而接下來的訊息卻是一重一重地傳過來,緊接著竟然是左相爺一氣之下,重病在家,從此之後竟然是連早朝都不能上了。
據說這顧家的姑娘是親自侍奉,事無巨細,全都要親力操持,不過幾日功夫,這人都削瘦了許多。
說這話的其實不是別人,正是前去探病歸來的齊王。
蕭正峰知道齊王去左相家探病,一早便眼巴巴地等在這裡呢,盼著能獲知顧煙的一絲半毫的訊息。
齊王其實早說過要蕭正峰陪著自己去的,也好見見那顧家姑娘,可是蕭正峰這麼一個大男人,誰知道事到臨頭,竟然磨嘰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偏不同自己一起去。
於是齊王回到府中,看著等在花廳分明已經有了焦躁之氣的蕭正峰,卻是故意誇張了幾分事實:
&ldo;依本王看,再這麼下去,那顧姑娘怕是也要病倒了。&rdo;
這話一出,果然蕭正峰急了,一步上前,擰眉問道:&ldo;這左相爺到底得的是什麼病?怎麼太醫院的大夫都無能為力?&rdo;
齊王搖搖頭,頗有些無奈地道:&ldo;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大病,不過是些風寒而已,怎奈年紀大了,人也是心事重,就這麼纏綿流連一直不曾好。只可憐了那顧家姑娘,家中只有一個兄弟,尚且年幼呢,這裡裡外外的,也沒個人幫襯著,實在是可憐。&rdo;
蕭正峰何嘗不知齊王這是有意誇大,不過這話聽在他心裡,卻是猶如挖心一般。
那個顧煙姑娘,已經是盛開在他心裡的一朵嬌艷不可言語的絕世名花,是應該傾盡一切去呵護和照料的,他只聽得她如今肩負著那麼重的擔子,又經歷了那樣的打擊,便覺得心疼不已。
他就在這心痛難耐之中,恍惚著回了家中,可是卻覺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終於到了夜半之分,一個主意就那麼竄入他的腦中,揮之不去,驅之不散。
最後他竟然真得穿上一身緊身勁裝,猶如著了魔一般,就那麼當了一回夜行人,飛簷走壁,直奔向小翔鳳衚衕二號。
因為才下過雪的緣故,這雪還沒化盡,此時千家萬戶的屋頂上都是一片白茫茫,高高低低大大小小,連綿一片。
蕭正峰疾行於夜色之中,月光如水,照得這連綿白雪發出淡淡銀光,他踏雪無痕,身形如風,只片刻功夫,便輕輕縱落在顧家的小院之中。
甫一跳進那小院,他便感覺到了,已經有人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且謹慎地往自己這個方向行來。
他心間一頓,陡然明白過來,定是那個來顧家拜訪時曾見過的鐵拐高了。
他當初一見此人,便知這必然不是泛泛之輩,如今自己果然就被這柺子高盯上了。
蕭正峰來顧府,不過是一片痴心實在難耐,想看一眼那顧煙罷了,若是因為這個被那鐵拐高發現行蹤,就此打了起來,驚動了眾人,反而不妙。
他劍眉微蹙,正想著是否該撤離時,卻忽然感到壓力驟減,當下側耳傾聽,冥神感覺,卻覺得那柺子高竟然已經放鬆下來,就此回房去了。
竟然就這麼放過了自己?
蕭正峰雖不知這鐵拐高為何放過自己,不過此時也不宜多想,當下輕身一縱,恰見西廂房那裡門前有幾抹青竹,便忙過去,隱身於青竹之後。
月冷星稀,雪化無聲,蕭正峰身著單薄的緊身衣,就這麼隱藏在青竹之後,帶著蝕骨冷意的寒氣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