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這個人,要說也是個命苦的,有了那麼一個私奔而走的娘,生下他後就跑了。
或許是因為他在孃胎裡的時候經歷了那樣的動盪,又是不足月的孩子,生下來就體弱。
當年阿煙一個人帶著他辛苦照料的時候,他才十三歲,病貓兒一個,旁人見了,都說怕是活不過幾年的。
後來阿煙費盡心思,從牙fèng裡省出銀兩來,買了那些補品為他調理身體。後來又帶著他去拜訪一位隱世的居士,那位居士在醫術上未見得多麼高明,卻是最擅長為人調理身子的。
為了讓那居士為沈越調理,她每日裡都要為那居士洗衣做飯,伺候日常起居。
當然了,也是因為這個,時候一長,那位居士倒是對她頗為賞識,又知道她識字的,便讓她幫著抄寫醫書,也給她一些銀兩做報酬。
眼前這沈越,既然如她一般記得前生事兒,那想來必然會找到那位隱世居士,求他繼續調理身體的。
至於以後晉江侯遇到的事兒,無非是在永和帝駕崩之前,因為鎮江侯投敵一事得罪了永和帝,從而讓年邁的永和帝發了雷霆,摘去了爵位。如今這一世,有這麼一個沈越,也自然是能設法避免,逢凶化吉的。
是以對這沈家叔侄,她便是有幾分餘情,也毫無半分眷戀。
他們自能過得極好,只盼著別來招惹她就是了。
沈越如今打得主意,無非是借著顧清,重新和她交道,或者甚至打著讓自己再次嫁給他那叔叔的主意。
阿煙想起這個,也不過是一笑置之罷了。
這晉江侯府祖孫三人在顧左相府中用了午膳,過了晌午後,又閒談半響,終於是要告辭了。因此時顧家那棵棗樹上的棗子正是收棗的時候,顧齊修便命小廝們上前去摘棗,給那晉江侯帶著。
上一次阿煙摘棗,顧清不曾知道,他好生失落了一番。
如今他興致來了,便拉著沈越也一起隨著小廝上前摘棗。沈越見顧清興致高,也不顧自己體弱,順著梯子勉強上了那棗樹,陪著一起摘了一些棗子。
臨別之前,沈越眷戀地望了阿煙一眼,拉著顧清的手,笑著叮囑道:&ldo;過幾日可要去找我玩耍。&rdo;
顧清自然是連聲答應。
一時等到這晉江侯去了,顧齊修把女兒交到了書房,笑呵呵地問道:&ldo;你覺得這沈家二公子如何?&rdo;
晉江侯兩個兒子,一個因為個煙柳女子就那麼沒了,獨獨留下沈越這麼一個獨苗,而另一個兒子就是這沈從暉了。
剛才閒談之中,聽著那話中意思,這爵位自然是要傳給那沈從暉的。
顧齊修思量半響,覺得若是嫁給這晉江侯府,倒是也不算辱沒了自家女兒。
阿煙卻是搖頭,笑著道:&ldo;才不要呢,你看這沈家二公子,長得比個女人還俊俏呢,我若是找一個這樣的夫婿,每日裡看到還不是自慚形穢。&rdo;
顧齊修聞言哈哈大笑:&ldo;我家女兒,卻不必如此憂心的,若說起來,這燕京城裡,誰家有我阿煙這等姿容!你原本像了你母親,你母親當年可是號稱的燕京第一絕色呢。&rdo;
阿煙不想讓父親誤會,便上前,拉著父親的袖子,做出小女兒情態,撅嘴撒嬌道:&ldo;反正我不嫁那沈從暉,他身子骨一看就不好,若是誰要嫁給他,說不得幾年便當了未亡人呢!&rdo;
顧齊修想想也是,笑著點頭:&ldo;這個回頭倒是要問一問的。&rdo;
阿煙輕嘆,笑道:&ldo;也不必去問,左右我是不喜的。&rdo;
一時和父親說笑著,因說起明日個還要去女子學院,便想起一事,便道:&ldo;今日個抽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