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他們也不去勉強,因為說到底,年輕人只是附帶著的觀眾,今晚的主角是他們二人。徹底的放鬆之後,他們將迎來最重要的嘗試,就是煉丹,煉出他們未曾成功過的,老道士追求了許多年,失敗過許多次的,而從未放棄過的通往長生的金丹。
酒酣時三個年輕人勉強保持著一分的清醒,他們要做到人醉而人不倒,這一點,停止進酒後就可以辦得到。鍾老頭看了雲帆一眼,笑道:“小子,多喝些嘛,白芒酒是你師伯的珍藏貨,得來不易,也輕易不拿出來,多喝一些對你有好處哦。”
雲帆搖搖頭,他感覺因了醉意,已不能有力的控制住自己的嘴巴,知道不能再喝了,拒絕道:“老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再喝就一定會倒下的,今晚我的功課尚未完成呢?”他努力保持住清醒,想想他們是天黑前後到達這裡的,從進來到安頓好,再到迴轉房間取來靈芝,然後吃飯喝酒,時間不早,應該是深夜亥時時分,離子時仍有一段距離。如果休息一陣,過了酒氣,子時是可以練習吐納的,因為他雲帆尚未到坐不穩這種地步。
其實準確地說,在場幾人,除了雲帆以外,鍾老頭老道士等皆可以將入體的酒意輕鬆的排出來,這對於他們來說,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小技巧。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喝酒只是為了圖一時的快樂,享受醉酒的過程,如果憑著本能或是有意的去邊喝邊排酒來,大概世間上是沒有能讓他們醉倒的烈酒存在的,因為可致人醉倒的酒jīng都被排出來了,如喝水一般,能醉得起嗎?自然,比起兩個老頭,老道士的兩個徒弟雖差得遠,使出手段來,也能排出酒水。
喝酒是一件有趣之事,醉酒更是如此。聽到雲帆拒絕的理由,老頭子也不再勸,他感覺自己有好一陣子沒有高歌了,於是站了起來,踱了兩步,歌出聲來。
“將進酒……”是為老調重彈,在雲帆聽來,味道卻已不一樣。此一時彼一時,因時移地轉,他今天選擇送出些掌聲,而未加進去,共歌此曲,因為老道士也跟著站了起來,與老頭子一唱一和。歌聲起,老頭子豪邁有力;歌聲再起,老道士清逸出塵。田鵬飛及胡銓亦不自覺的學習雲帆,跟著歌聲的拍子,給出伴奏般的拍掌聲,一時讓雲帆生出這樣的感覺來,似乎歌聲中的少年,便是自己,自家重新曆經一番從長安到金陵,再到寧城而入花山,醉臥高歌,清淡平實,不一而足。雲帆想到了郁達夫那首《釣臺題壁》,其中的“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不正是自長安游到金陵之後,少年而至青年之疏狂寫照嗎?此間自己是一個少年,此間歌中那人已不是那個少年。
這一晚鐘老頭盡興,老道士也盡興。雲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坐了下來。他興奮的而又是輕飄飄的回到這裡,是在酒席散了,於屋子內再坐一會,隨意說說話後,便各回各房間的。鍾老頭和老道士今晚要抵足而臥,他們揮手叫雲帆等人回到自己的住處去,乘著酒意,兩個老頭子要談一談他們的正事了。雲帆雖也關心煉丹之事,但他不能摻和進去,他只能做一個旁觀者,因為幫不上什麼忙,安靜的呆在一邊是最好的選擇。
老道士的屋子內,鍾老頭開口問道:“老杜,這一次你有幾分信心?反正老頭我全力而為,在旁邊接應著,主要是看你的。”
老道士回道:“這一次成功的機率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