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怎麼可能……二少爺,你別逗我了。大少爺知道會生氣的。到時候一氣之下把我開除了,我去西北風啊。”
“這家又不是他說了算。你怕什麼?”
我暗笑,“可能是我多慮了。但現在真的很不好找工作,我難免會擔心一點。”
看他不語,我又主動搭話:“而且我也不想換學生。思思既聽話又努力,琴技進步很快。比以往我教的任何女孩都要聰明。”
“你真覺得她是專門來請你來教鋼琴的?”他終於又說了一句。
我不明白:“不是教鋼琴那是幹什麼?”
“呵呵,你知不知道,思思很小的時候我爸就請了國內最有名的鋼琴老師教她。她在11歲那年就得了國際鋼琴比賽少年組的大獎。”言下之意就是還需要你來教她?
我心裡一梗。這也是我早就懷疑的事情。在教思思的第一課起,我就意識到這個女孩根本用不著誰教。但實際結果卻是,我作她的鋼琴教師已經兩年了。
寒意爬上脊背。如果不是因為學琴,那思思留我是為了什麼?還是說,這些都是倪太太的主意?難道她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以及來倪家的目的了?腦海裡陡然浮現出平安夜裡她來敲門的情景以及去醫院途中所見,恐憂如被鍛打的鐵片,不斷向四周延展。
敏之接著說道:“思思的事情,一般都是我媽拿主意的。你不妨去問她。”
我奇了。他這是在提醒我?還是想透過倪太太那邊來調查我?
一時間我和敏之都陷入了沉默。我從側面看去,忽然覺得他很像是羅丹刀下的思想者。一個對女性充滿戒心的思想者。
他們三兄弟,一個掌握女人,一個親近女人,一個提防女人。
我咳嗽道:“我想也沒什麼大問題吧。思思可能需要一個督促她練琴的夥伴。”
“嗯,聽說你生病了?”敏之卻轉移了話題。
“哦。住了將近一個月的醫院。現在沒什麼大礙了。多謝二少爺關心。”我甚至有點感動。
“不用謝。”
“……”
石英鐘滴答滴答地走著,房間裡被欲說還休的煙霧籠罩。煙霧裡裹著一男一女,各藏了一束撲朔迷離的心機。
“叮咚……”門鈴響,煙霧散開。倪太太回家了。身旁站著健之。
我立刻給了二人一個動人的微笑。太太在吃驚三秒鐘後恢復了一貫的溫雅,報以笑容:“你病好了?我們家思思一直記掛著你。”
“哦,我正是想來謝謝思思呢。倪太太能不能讓我見她一面?”
倪太太把年貨交給鳳姨收好,捋了捋鬢邊青絲,“唉”了一聲,“我也正想找你。這件事除了你恐怕也沒人能勸得了她。”
2
在後花園古蹟斑駁的閣樓上,我見到了憔悴疲憊的思思。她已經被關了三天。倪太太吩咐下人除了送吃送喝外,不準任何人靠近閣樓,除非思思自己肯投降。
這對母女在做一場鬥爭。看誰更狠。但跡象表明,母親疼愛女兒之心勝過了其它,否則倪太太也不會叫我來勸說思思放棄。
放棄的目標是一個人——阿明。
我早料到這一天的到來。倪太太不可能讓她的寶貝女兒跟一個來歷不明的窮小子交往。勸說無效就實施強硬手段逼思思就範。而思思性格倔強,不肯低頭,夢想著小說裡的情節成為事實:窮書生遭遇了金枝玉葉,歷經千辛萬苦,衝破重重阻隔,終於比翼連枝,鳳凰與飛。所以呢,思思和倪太太,一個要為自己謀幸福,一個要維持自己尊貴的母權。兩方對壘,戰意正濃。
我問思思倪太太是怎麼知道她跟阿明的事的,思思答道:“是我主動告訴媽媽,我要嫁給阿明。”
我一呆,矛盾比我想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