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們聊天,有些話我聽不明白,想請教你一下。”
愛莎把腳放下來,坐直了身子。拿過那張紙條邊看邊說:“我就說你連投行的門邊都沒摸到,就這樣還敢來摩通當助理,要是被上面知道又要倒黴了。”
鍾艾笑笑說:“你說得對,我不是正在努力補課嗎?”
愛莎看著那張紙條,紙條上只有零零星星的隻言片語,她說:“這些好像都是黑話啊。比如這個‘關保險箱’,是指在二級市場上阻擊某隻股票,壓低它的市價;還有這個‘裝發動機’,好像是說先人為壓低某隻股票的估值,機構大量買進之後,上市當天股票大漲,這樣機構就能從中賺很多錢。”
鍾艾聽著聽著,渾身好像浸在冰桶裡。她終於知道了張默雷的秘密——這些俚語和黑話,都是她從張默雷與美國一些機構投資人的郵件中摳出來的。他和美國的機構投資人暗中勾結,聯手壓低創聯的估值,實際上他們知道創聯的估值遠不止30億美元。壓低估值是為了壓低創聯的發行價,機構以低價購進了創聯的股票,等到上市那天,創聯股票大漲,那些投資人的錢就會翻好幾倍。他們低吸高拋,自己賺得盆滿缽滿走人,張默雷從中一定能拿到很大的好處,這個好處遠遠高於創聯支付給摩通的佣金,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創聯的股票是不是被賤賣了,只要自己能拿到好處就行。
他口口聲聲說整創聯是因為愛她、想讓她回到自己身邊,卻掩飾背後*裸的金錢交易。他已經不再是她認識的張默雷了!
愛莎看鐘艾黑著臉,突然明白了什麼。她從座位上跳起來,衝到鍾艾的電腦前,飛快地恢復她剛剛檢視的網頁,發現竟然是張默雷的電郵信箱!
“你在查他!”愛莎難以置信地看著鍾艾,衝她低吼道。
鍾艾還沉浸在震驚之中,一臉木然地看著愛莎。愛莎跑過去把門關上,然後逼近鍾艾惡狠狠地問:“你為什麼要查他?你想報復他,害他坐牢?!”
鍾艾迴過神來,淡淡地說:“是他叫我查的。郵箱密碼也是他給我的。”
愛莎愣住了,疑惑不解地問:“怎麼可能?他難道不明白這是自掘墳墓?”
鍾艾冷冷地說:“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創聯是淖雲白手起家創立的公司,是他的命。張默雷竟然跟基金公司勾結在一起,一手控制發行價,一手控制成交價,自己在裡面賺得盆滿缽滿,這根本就是吸創聯的血!淖雲說得對,張默雷就是敗類中的敗類、人渣中的人渣!”
愛莎震驚了,她目瞪口呆地看著鍾艾:“你要去告他?!他那麼愛你,你要害他身敗名裂、讓他進監獄?!”
鍾艾咬著牙沒說話。
愛莎真的慌了,她問:“你和許淖雲是什麼關係?你是替創聯來臥底的?”
“我愛淖雲!”鍾艾揚起頭大聲說,“我已經決定要重新開始了!可是張默雷說,如果我不離開淖雲,他就會繼續在背後搗鬼!我今天才知道,他根本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錢!創聯是淖雲的心血,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輸?我不得不離開創聯到摩通來當助理,淖雲卻以為我背叛了他……”
真相終於大白,這段時間苦苦壓抑的委屈一下子全爆發出來,鍾艾越說越激動,眼淚止不住地撲出眼眶。看到愛莎一臉震驚,她突然醒悟過來,自己情緒失控之下說得太多了,便繞過愛莎,想拉開門衝出去。
愛莎以為她要跑出去報警或是通知媒體,急忙拉住她:“你要去哪裡?!我絕不能讓你說出去!”
鍾艾想掙開,愛莎卻堅決不放,兩個人拉拉扯扯扭打起來,情急之下,愛莎抬手狠狠地扇了鍾艾一巴掌。鍾艾被打懵了,臉上火辣辣地疼,終於安靜了下來。
愛莎也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你冷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