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兩年在秦國偷的那叫一個肆無忌憚,恐怕只剩下忘憂皇城他沒去過了。而且他偷東西跟別人不同,別人都先踩點,確保萬無一失了才動手。而梁小甲完全像是興之所至,想起來就偷,根本毫無規律可言。
耐人尋味的是,每次一時興起都能偷到價值連城的寶貝。
好死不死的,這梁小甲三個月前偷到了安平候商無瑕的頭上。那會兒正是商無瑕摔下馬,坊間瘋傳他摔著了命根子,心情糟糕的要命的時候。
恐怕梁小甲也沒想到竟然會栽在看似毫無戒備的安平候府,不但沒偷到東西還惹了一身騷。
安平候當時就下了絕殺令。以萬金買梁小甲的項上人頭。
開始還零星聽到有人追殺他的訊息,近半個月這類訊息漸漸少了。
看來梁小甲一路小心行藏來到醉前鎮,是打定主意要去醉城求得保護了。想想也是,天大地大,恐怕也只有醉城能容得下他。
然而,梁小甲那雙滿是貪慾的雙眼來來回回盤桓在背對著他的昭雲身上,難道昭雲有那件東西?
越人鷹眸微眯,在邊城那晚,他就覺得奇怪。凌昭雲對於凌夫人楊旖月的死惋惜多過傷心。
凌巡天一家可說是和和美美,夫妻倆的感情一直很好。就算只有一個女兒,凌巡天也堅持不肯納妾。他對唯一的獨女更是疼愛有加。凌昭雲卻是對他二人的慘死平靜的接受了,離開邊城幾日而已,她就像忘了雙親的頭七還沒過,連朵白花都不戴。
越人先前以為她到底是將軍之女,不同於那些小門小戶的,面對家中的變故難以接受,非得吵鬧幾日才罷休。現在看來,這凌家小姐還真是值得深究的。
不管怎樣,回到京都再做打算!
這會兒,門外的風有些大了,呼呼的颳著,黃沙漫天。那幾桌散客吃完麵都匆匆結賬走了。麵館裡只剩下越人跟梁小甲兩桌客人。
越人打定注意,看了看門外,再看看昭雲他們吃的差不多,想抬手招呼掌櫃的結賬,卻見胖掌櫃一溜煙兒頂著風跑到門口迎客去了。
不一會兒,迎進來了四個身著白色長袍的客人,也是越人最不想見到的人——醉行者。
越人眼巴巴看著那四個身著雪白長袍的醉行者走進來,穩穩的坐在了梁小甲對面的桌上。
梁小甲見到醉行者也是一驚,隨即嘴角輕挑,奸狡一笑。
越人沒有梁小甲那麼鎮定,畢竟二人身份不同。他斂眉屏息定定心神,端起碗來小口小口的喝著麵湯。
醉行者一進來,風勢更大,麵館的大門被刮的哐哐作響。掌櫃的趕緊過去把門關嚴實,上好門閂。轉頭對著三桌客人點頭哈腰的賠笑道,“客官您多擔待,這風說過就過。就算不過也沒關係,別看咱這麵館小,後邊也備著幾間客房,不大但乾淨,包您幾位滿意!”小二手腳麻利的點好了幾根蠟燭,給他們這三桌各上了一支。
得,走不了了。
越人心裡一沉。
梁小甲嘴角奸笑更甚。
醉行者們連眼皮都沒有抬。
戰五知機的用眼角掃了掃醉行者那一桌,朝戰七努努嘴。戰七挑眉看向越人,似是在詢問。
越人朝他倆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別慌,等他們走了咱們就走。
片刻間,三人交換完了意見。
吃飯向來專心的昭雲這會兒察覺出了他們三個貌似有些不對勁。抬頭看了一圈,又看不出個所以然。越人喝湯,戰五吃肉,戰七一心一意的挑著碗裡最後的那幾根麵條。
昭雲黑白分明的杏眸微閃,下意識的向身後望去。
這一眼,昭雲終生難忘。
離她不遠的位子上坐著的四個身著雪白長袍的男人,其中側對著她的那個最為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