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只搖了搖頭。
她手裡還有五百兩銀,還有她母親的幾樣頭面,但謝慧齊也知道這時候就是她捨得出銀子,官府裡也沒有人敢幫她。
情況是不能再壞了。
壞到這地步,謝慧齊也是徹底平靜了,把生死置之身外也大概只是如此了。
家裡吃的東西,就是養的那些雞鴨也在這幾天的喪事中用沒了。
吳許兩家給蔡婆婆送了銀子,蔡婆婆沒要,但兩家的人還是把銀子塞在了謝家,吳家給了五十兩,許家也給了五十兩,蔡婆婆不想要,等謝慧齊問起,就說她改明兒就讓人送回去。
謝慧齊聽了,怔了良久,搖頭道,“別,把銀子留下來吧。”
“大姑娘,我們家就是全餓死,也不用他們那等人家的錢。”蔡婆婆幾日未睡,說著這話的時候喘了好幾口氣。
她老了,以前半頭的白頭現下看來成了全白,有福氣的老人家老了頭上都是銀絲,而她頭上的全是身體折損過度的白髮——謝慧齊看著這個從京城跟著他們來河西的老人家,眼裡全是可憐。
“婆婆……”她叫了她一聲。
蔡婆婆看向她。
“我們家讓你受苦了。”
蔡婆子一聽,這兩日強忍著沒掉淚,挺直背硬是替大姑娘撐著這個家門面的老人家痛哭失聲,“我的大姑娘啊,我的姑爺小姐啊。”
說罷,竟哭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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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婆子這一倒,也是病了,連日的心力交瘁擊潰了這個素日要強的老婦人。
所幸只是病了,將養陣子也會好起來,謝慧齊最怕這個老家人強忍著,忍到崩潰那天,藥石罔效。
她實在不想再看到身邊死人了,而且就目前的狀況而言,老家人萬萬不能有事。
蔡婆子倒下,大姑娘閉門謝了客,但還是吩咐了各人的事,周圍收拾家中腳凳,能補齊的補齊了,阿菊伺弄後面的菜地,紅豆則忙著藥罐子和廚房,阿朔阿福也跟在他們身後跑腿,也沒個閒的。
謝慧齊七歲當家,家就這麼小,家中那點事早就熟透了,幾句吩咐也就把家中的那點事佈置了下來,家人再忠心不過,也無需她費心。
她養病,知道自己這時候萬萬不能動彈,要不養殘了後患無窮,也不跟自己較真,頭幾天就沒打算下床,這時候謝家兩兒對她的依賴也就顯示出來了,她把他們拘在跟前讀書,哪都不許去,他們就乖巧地候在她面前。
二郎更是乖,天天默書給他阿姐聽,生怕他不聽話又調皮,害阿姐病不好,不能帶阿兄與他去找父親。
二郎乖了,大郎卻不愛說話了,每次他阿姐叫他,他就看著他阿姐,只看不說話。
過了兩天,蔡婆子能下床了,她的藥裡能進參,謝慧齊讓大夫給她弄了好參進去,藥效甚好,婆子一能下床就過來給大姑娘磕頭。
以往在侯府裡給主子行禮的每條規矩,紅豆周圍他們生疏了,就她還記著。
謝慧齊沒攔她,讓大郎扶了她起來。
“大姑娘,以後可別給老奴用貴藥材了,那都是浪費,我一個老婆子吃了也沒用。”蔡婆子磕完頭道完恩,一臉捨不得。
她問紅豆,紅豆那丫頭也不說給大夫開了幾許錢,但蔡婆子以前也是吃過好藥的人,知道她吃的那幾劑藥不便宜。
家中就這麼點家底,何苦用到她這個沒用的老婆子身上來。
謝慧齊知道她會捨不得,微微笑了一下,“婆婆好了就好。”
蔡婆子見她要起來,忙攔她,“你躺著,千萬別動。”
“現下能動一點了。”謝慧齊這時候叫了紅豆一聲,“紅豆你去門邊站一會。”
紅豆看她家大姑娘朝她頷了下首,靜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