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頓時就笑了,“你倒是慣會混賴。”
姒錦掩袖而笑,得意不已。
“你這性子天真爛漫,遇事又有幾分剛強,縱有幾分聰慧,然深宮之中……”蕭祁頓了頓壓下話尾,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滑過姒錦如畫的眉峰,“你既求了朕賜字,朕唯願你平安如意,一世安樂,便喚作‘輕言’吧。望你今後能慎言謹行,朕……不在你身邊時,遇事不可衝動,說話常常三思,為自己留三分餘地。”
姒錦這次是真真切切的愣住了,蕭祁的語氣柔和輕緩,望著自己的目光清澈明亮,滑過眉心的手指就好似燒的滾紅的烙鐵,‘輕言’二字,隨著這手指,似是一下子烙在了她的心頭上。
不管蕭祁是何種樣人,此時此刻,他卻是真心真意為自己祈福的。
“皇上……”姒錦整個人都有些拘束起來,她知道她此時應當歡天喜地的謝恩,讓蕭祁知道自己對於這個字是多麼的喜歡。可是,這一刻,她忽然不想在他面前偽裝那些‘天真爛漫’的小女兒之舉了。
太糟蹋此時他的一腔心意。
蕭祁瞧著姒錦的眼眶似乎比方才還要紅,一時也沒想明白怎麼就要哭了。得了他賞的字,不是該歡歡喜喜的嗎?
“怎麼了?”蕭祁略有些不安的瞧著姒錦,好端端的不開心,怎麼還哭上了?
姒錦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刻是怎麼了,就跟入了魔一樣,眼淚自己耐不住的滾了出來。聽著蕭祁的問話,忙捏了帕子拭去淚珠,一疊聲的說道:“臣妾是太驚喜了,這眼淚也出來裹亂。”
蕭祁就笑了,竟是歡喜的傻了般,也就她這麼單純的人能這般了。
“遷丁一事,已經正式任命你爹爹接任,你家從此可就要不太平了,你……怨朕麼?”蕭祁想著今兒個早朝上吵成一團的大臣們,賑災銀一案因著貴妃有孕,那謝桓也做那牆頭草的事情讓他有火發不出。開恩科一事又吵成一團,他趁機將遷丁一事定了下來,倒是那蘇興禹痛痛快快的接了下來。
又想起戶部有意為難,直言無銀可撥。吏部與戶部互為聲援,同時言道,遷丁一事給蘇興禹派遣的所需官員一時無法湊齊,無人可派。無人、無銀,便是神仙當職只怕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蕭祁親眼看著蘇興禹一張臉先紅後黑,最後額角青筋直跳,最後還是壓下滿腔怒火。
姒錦聽著蕭祁的話,早就預料到遷丁一事不會如此順暢,就笑著說道:“食君之祿,為君分憂,臣妾萬萬不敢做如此想。”說到這裡一頓,輕聲笑道:“皇上,我家爹爹跟哥哥心中自有丘壑,只要皇上信得過他們,必然會讓皇上心想事成的。”
“你倒是也不怕替他們在朕面前吹噓過了,回頭事情不圓滿,反倒丟了人。”蕭祁很是無奈,方才還說希望她慎言,結果又說這些話。
“臣妾有皇上,才不怕呢。”
蕭祁嘴角微微一勾,在這後宮裡,皇后、貴妃以及一眾嬪妃,個個都有家裡撐腰,何時需要他這個皇帝做依靠了。如今,卻有這麼個小丫頭片子把自己當成她的依靠,那麼的理所當然,那麼的信心十足。
他的心裡,也像是一下子注入了生猛鮮活的力量。
“是,你還有朕呢。”
兩人相視一笑,姒錦略作羞怯的垂下頭,心裡卻隱隱有幾分悲哀。
“前兩次你不見家人是怕宮中諸人口舌多生是非,這次年關將至,你家人進宮覲見卻是合理合法,你不要再拒了。”
“這次您不說我也想見他們,我還有話叮囑家裡人呢。”
蕭祁失笑,“你想叮囑什麼,說來給朕聽聽。”小小的娃,偏要做大人做派,倒是頗有幾分好笑。
“皇上笑什麼?”姒錦不滿的推推他,一本正經的說道:“臣妾要跟家裡人說,此次為皇上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