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上脫便蒙了被子倒頭就睡。
一覺起來已是半晚。看來這幾天的伴駕隨行果真是對腦力和體力的雙重摺磨。這不,精神稍有懈怠便覺得支援不住只想睡他個天昏地暗。
從窗外望去,鵝黃的月光如同乍破銀瓶,恣意洩了一地。天上繁星浩浩,一條銀練直貫天際,波瀾壯闊。最初在紫禁城中所仰望的夜空已讓我驚豔,然如今比之草原之浩瀚恢弘,則又差了不知幾許。
月如鉤,星似灑,點點催人醉。一旦嚐到了甜頭,我便迷戀上了這種靜謐夜遊的感覺,倒是頗有一番錦衣夜行的滋味。
足下是遼闊無際的草原,頭頂是渺然無垠的宇宙,佇立於乾坤之間,頓覺人力之渺小,生命之一粟。一個身著一襲湖藍色長衫玉立的身影進入了視線,那個平日長袖善舞的剪影在這夜色中融為一豆寂寞,褪去百官逢迎之後所剩的也不過是一身孑然而已。
“如此良辰如此夜,為誰風露立中宵?”我想了想,還是笑著迎上前去:“八阿哥好興致啊。”
胤禩聽聞是我的聲音,慢慢轉過身來笑道:“原來是未名姑娘。”四下看了看奇道:“未名姑娘方才沒有碰到九弟嗎?之前不久他和我們分開後就說是去找你了。”
我微微一蹙眉頭,自言自語道:“沒有啊,他找我做什麼?”
胤禩看著我神色忽然變得認真,想要說什麼,開口卻話鋒一轉又戴上了那招牌式的春風化雨的笑容:“對了,那日還未謝過未名姑娘的搭救之恩呢。不知未名姑娘是否有何心願,若是胤禩辦得到,一定滿足你的要求。”
心願?我最大的心願就是離開這個鬼地方,就算回不了現在到外邊去當個土財主也比在宮中悶死的好,此外嘛,倒還真是想不出來了。
我向八阿哥做了個安,淺笑著看向他的眸子,道:“八爺言重了,未名當時並未多想,只是下意識而為之。相信其他人換在未名這個位置也會和未名一樣做的。”
胤禩轉睛避開我的目光,淡淡問道:“你救我可是因為我是皇子,是阿哥?”
“不,即使當時是一個普通的侍衛,未名也一定會這麼做的。”我覺得有必要乘機對這個養尊處優的天潢貴胄宣揚一下新世紀的人權觀念,進一步解釋道:“佛曰眾生平等,孔夫子也說‘有教無類’,無類即是平等。既然平等,又何分什麼阿哥侍衛呢?”話一出口,還是有點後怕的,萬一這廝一聽自個兒和這些做下人的其實也就是一個小等號的關係脆弱的心靈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就拿我開刀怎麼辦?不過轉念一想,反正他也不是康老爺子不會隨隨便便就把我拖出去殺頭的說,也就理直氣壯了起來。
胤禩卻回給了我一個莫名奇妙的笑容:“那麼如果我和一個侍衛同時碰到了這種情況,你先救誰?”這廝真是大大的狡猾的有,讓我想起來那個經久不衰的問題:老婆和老媽落水先救哪個。嗯,1古代人民的智慧果真是生生不息,薪火相傳啊。我低頭盯著腳尖搜尋著說法,邊想邊慢慢說道:“若是這樣,奴婢自然是要先救八阿哥的了。”
“哦?”胤禩這隻小狐狸一副請君入甕的模樣,靜待我的解釋。
“俗話說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權取其輕。未名先救八阿哥,是因為八阿哥為人幹練是大清國的國之棟樑,對大清的貢獻是連一百個侍衛加起來也比不上的。從國家利益的角度出發,未名於公自然應該先救八阿哥了。但這與未名之前所說並不衝突。八爺,不知您意下如何?”這一番連捧帶摔,我心下也是滿意不已。再看胤禩,他愣了一愣,旋即輕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不愧是女中商傑,這一筆筆利害算得倒是毫不含糊。”我眉頭大皺,胤禟這廝長了一隻狗鼻子麼?怎麼這麼快便尋到了我這兒來。
胤禩見是自己的弟弟來了,越過我走上前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