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張口,欲言又止。我看著她的眼睛,裡面有猶豫,有遲疑,還夾雜著一絲我難以理解的……或許可以稱之為不甘的感情。
我扶著誠兒的雙肩,沉聲道:“姐姐,這很可能是我們的最後一面了。未名希望能夠知道那個人是誰,姐姐若是還認我這個妹妹,就告訴未名可好?”
誠兒咬著嘴唇,淚珠顆顆滾落在精緻的臉上,像是下了很大決心,顫著聲音道:“是……是……九阿哥。”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水,如同清晨葉上的露水。
本來扶在誠兒肩頭的雙手突然無力了下來,直直地滑落垂在了身側。心中某個原來收的緊緊的神經像是突然放鬆了,沒來由地心裡襲來一陣空蕩蕩的風,刺骨如鋒利的刀片一下下刮過心頭。
以為自己已經釋然了是嗎?可是,為什麼當聽到誠兒親口說出這件事的時候還是會止不住想要落淚?整顆心像是突然被誰攥得緊緊的,透不過起來。
以前聽著誠兒說的那些話可以假裝不在意的微笑,告訴自己既然知道結局,就應該讓之前的那些情感隨水而逝。鏡花水月,再美的夢境也有醒來的一天,不如早早放下。
事情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的罷。我自嘲一笑,只覺嘴角銜滿了苦澀。遺憾越深,相思愈甚。他的眉,他的眼,在每一個夢中清晰如昨。只是夢醒黃粱,終究一粟。而胤禟,他到底是恨我如此,要用這種方式作為報復麼?可是,到底不過是傷人傷己而已吧。念及於此,無奈、傷感甚至小小的欣喜,五味雜陳於心間。
“誠兒,”我忽然不由自主地笑道:“是九貝子那未名可就放心了。以後姐姐成了名動京中的貴婦,可別忘了妹妹我啊。”到底,強顏歡笑還是比哭對我而言來的要更容易一些的吧。
“妹妹你……”誠兒淚眼朦朧地驚訝地看著我,許是沒有料到我的反應如此。
我安慰似地朝她笑了笑,這本是我與他之間的糾纏,她不過是被利用的一枚棋子而已,說到心生歉意的人,應該是我吧。胤禟,惠妃,或許這些無關的糾葛原本就是我應當承擔的。誠兒,這一次,是我欠你的。
“誠兒,未名想再問一句:姐姐可是真心喜歡九阿哥?”我蹙著眉頭,坦蕩地看著她低垂的眉眼說道。
“是的。”一個細若蚊鳴的回答遊絲般鑽入耳中,擾得心頭一陣煩悶。
不過,既是真心,我倒也不願再多說什麼。胤禟他,有著足夠的優秀讓這世間的太多的女子心生傾慕。而她,只要對他好我便已無怨言。還是放不下吧。既然沒有辦法在一起,那麼只能在心中為他暗暗祈禱一切安好了罷。
“妹妹,可否也說一句實話?”誠兒忽然握緊了我的手道:“妹妹的心裡,難道真的不曾有過那個人?”
我迎著她探詢的目光,淡然一笑道:“沒有。以前不懂事,玩心甚重不知深淺。雖然那些日子很快樂,但是情卻是半分也無。”略一低首,又說道:“煩請姐姐轉告那人,說未名不過是這大清皇宮中一名下人,實在不值他如此糟蹋自己。”
心中突然浮現出胤禛那張冷冷的面孔,猶豫再三,還是突然正色囑咐道:“對了姐姐,若是姐姐肯幫未名一個忙,未名定當結草銜環以報此恩。”
誠兒抬袖擦乾了腮邊的淚水,點點頭道:“妹妹不要這麼說,只要我能夠做得到,一定在所不辭。”
“未名希望姐姐能夠在最大程度上照顧到九阿哥的飲食起居。姐姐也知道,九阿哥之前大病一場,可不要讓那些不懂規矩的下人們又讓他再添新病啊。”話不能明說,聰敏如誠兒,應是猜得到我口中所指吧。
果然,誠兒眉頭一皺,杏眼圓瞪地看著我。我點點頭,苦笑著嘆了口氣。
“妹妹放心,只要我在貝子府一天,今後不會再出這種事了。”話音剛落,便聽得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