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免得惹上一身麻煩,江湖上就是這樣,只要聽說有人強過自己,非找上門較量一番不可,就是連命丟了也在所不惜,你要有爭長論短之心那自不必說,你既然沒有爭長論短之心,最好別張揚出去,免得這個找你,那個找你。”
李存孝道:“在離‘大雷音寺’時,家師說過一句話,在火光之中,爭長竟短,幾何光陰,場中角上,較技競雄,許大世界。”
溫飛卿道:“枯心和尚世外高人,佛門高僧,神而且奇,只是。我很奇怪,你也跟過‘大外神魔’九年,怎地不帶一絲煞氣?”
李存孝道:“前九年我是跟‘天外神魔’學,後九年我是跟‘枯心和尚’……”
溫飛卿道:“這是誰的安排?”
李存孝道:“枯心和尚。”
溫飛卿道:“枯心和尚的安排,佛法無邊,你在祥和中過了幾年,就是有再多煞氣也應該消除盡淨了。”
李存孝道:“兩位老人家就是這個意思。”
只聽船尾船家叫道:“快到江心了,浪大水急,二位請艙裡坐坐吧。”
溫飛卿抬眼望向李存孝。
李存孝道:“姑娘請。”
溫飛卿很溫順,很聽話,轉身進入艙中,這時候要讓武林中人看見,誰也不會相信她就是那位出了名的女煞星。
船艙既小又矮,兩個人擠在裡頭很勉強,溫飛卿落落大方,倒沒怎麼,李存孝卻顯得很不安。
船到江心,確實搖晃了一陣,好在這一陣不太久,沒一會兒也就過了。
小船渡過江心平穩之後,溫飛卿手撫心口皺眉說道:“長這麼大我在外頭東奔西跑的時候多,可是一直都是坐車騎馬,從沒坐過船,剛才那一陣難過死我了。”
李存孝道:“南船北馬,南方人不慣騎馬,北方人不慣坐船,都一樣。”
江面寬闊,看在五十丈以上,其實還不上五十丈,渡這一趟江足足費了半個時辰還多。
長江水急,船小而輕,靠著後一看,剛才上船處那渡口已在上游六七十丈以外。
上岸後地近“江寧”,看看天色已然是申牌時分,付過船資後,溫飛卿道:“天色已晚,咱們先到‘金陵’去歇一宿,明天一早上,走‘漂水’、‘漂陽’這條路人浙,然後再從‘杭州’買舟,順‘富春江’往‘金華’去好麼?”
李存孝道:“姑娘可是想一覽富春景色?”
溫飛卿笑了笑道:“我本來是什麼心情都沒有的,恨不得馬上找到柳玉麟把他千刀萬剮,可是現在跟你在一起,我那仇恨之心,暴戾之氣似乎減少了不少,據說在江南一帶能代表江南風光的,首推‘富春江’,既然是順路,又沒繞多大的彎兒,我想去看看,願意陪我去麼?”
李存孝道:“我既然答應先陪姑娘到‘金華’去,姑娘走到那兒我跟到那兒就是。”
溫飛卿美目一睜,異采忽現,道:“我走到那兒你跟到那兒,真的?”
李存孝道:“我這個人不慣虛偽,自然是真的。”
溫飛卿神色忽然一黯,那天色的香唇邊掠過一絲淒涼的笑意,道:“我的心情已經好了不少,假如時光倒流半個月,我跟你一起到江南來暢遊富春,我相信心情會更好。”
李存孝一絲愧疚又上心頭,道:“姑娘……”
溫飛卿淡淡一笑道:“不說了,別讓我煮鶴焚琴殺風景,也別讓我這份悲傷感染了你,那會掃了咱們的興的,走吧。”
轉身媛媛往前行去。
李存孝暗暗一嘆,邁步跟了上去。
申牌剛過,兩人到了“金陵城”下,抬眼望著那宏偉的石頭城,輕聲吟道:“佳麗地,南朝盛事誰記,山圍故國,繞清江鬢鬢對起。怒濤寂寞打空城,風槁遙渡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