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是渺小的爬蟲。
疾馳的騎隊隨著陸恆的手勢放緩了速度,在一天一夜連續不斷的奔行下,便是空鞍的戰馬也汗氣蒸騰,口吐白沫,而馬上的族兵,雖然個個臉色疲憊,但他們的身形卻仍然挺直,目光仍然犀利。
一隻鳴鏑帶著尖嘯聲升上了天空,又從天空斜墮而下,除了被風吹拂的青草發出簌簌的聲響,天地寂寂,沒有任何回應。
“看來,咱們這一隊人馬是最先趕到的啊。”
陸恆用馬鞭擊打著手掌心,環視著周圍的地形,片刻後,他馬鞭斜指,命令道:“看這天氣,今晚好象有大雨,那裡地處高坡,有堅崖相護,不用擔心山洪爆發,便在那裡紮營了。”
在天色剛黑的時候,當初分散而出的其他四股人馬,全部按照約定從不同的方向來到了北瀚山下,與陸恆聚齊,唯有陳東所率領的五族兵,在眾人等了一個時辰後仍然全無訊息。
所有纏住的臉都陰沉了下來,堪比烏雲密佈的天空,難道出現什麼意外了?難道金帳狼騎已經追上了陳東他們……
太多太多的可能讓所有人的心,一下子都懸掛在了半空,雖然秦翔一遍遍在地圖上給大家分析,也許是因為路途的耽誤,或者走錯了方向,而使陳東所率領的人馬不能即時來與大家匯合,但這樣的說法便是秦翔自己也覺得牽強。
這種時散時聚的行軍方式,在江北的時候就曾多次演練過,再說了,如果路途出現了不得不停止前進的耽擱,是要及時派人來報信的,至於走錯方向,那更加不可能,每一股隊伍中,都有三、四名嚮導,而且北瀚山這樣大的目標,就是想走錯都難。
“讓斥候沿著陳東他們可能會出現的方向,拉長距離繼續搜尋,全部人馬一半休息,一半戒備,在顯眼和地勢險要的地方扎立充當誘餌的帳篷……”
一連串的命令從陸恆口中吐出,所有人都感到了大戰即將來臨時,那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
天因數似漆,一切景物都模糊難辯,夜越發大了起來,山上的樹枝叢林發出浪濤般的喧囂,茂盛的青草狂亂飛舞,就象是野馬的馬鬃,在充當誘餌的營地上顫抖不已的營燈,彷彿是幽幽鬼火。
在風颳得最勁烈的時候,一聲驚雷在頭頂轟然炸響,接著,豆大的雨點以傾灑的姿態從天空落下,發出密集的擊打聲,一個斥候從黑暗中跑了過來,向陸恆報告道:“陳東陳統領他們來了,只是……”
只是原本五百多人的隊伍此刻只剩下了四百鱗人,而且還有青海省人身受重傷,當陳東出現在陸恆的面前時,把陸恆嚇了一跳。
陳東的臉上留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仍然滴滴嗒嗒的流淌著鮮血,身上袍服佈滿了縱橫交錯的刀痕,看上去破爛不堪,破碎的外甲甲葉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如果不是有內甲相護,估計就是有十個陳東也不在人世了。
“這是怎麼回事?”
“唉,恆少年,一言難盡啊,我們碰上馬賊了!”
陳東一行人運氣實在太差,在急速行軍的路途上竟然碰上草原最大的一綹馬賊——半天雲,足有兩千多人。
雖然馬賊衣甲不整,但弓馬極其嫻熟,俱佳戰鬥力強悍,他們把陳東一行人當成了來清剿他們的匈奴鐵騎了,又欺負陳東他們人少,便採取了一聲不吭、先發制人的攻擊方式,只是在一個交鋒下,陳東這邊倒下近百人,而馬賊卻留下五百多具屍體。
這時候,那些馬賊才意識到了可能是誤會,雙方脫離戰鬥。
其實,那些馬賊是頗不甘心的,但陳東一行人表現出來的強大戰鬥力,和那種奇怪的戰鬥方式,又讓他們有一種狗捉刺蝟,無處下嘴的痛苦感,雖然不甘心,卻也只能把屈辱和血吞在肚中。
陳東一行人,便是因此而耽誤了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