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募北歐志願者的用意,不懂行的去了也是白搭。
一年內不得組織500人以上規模集會的禁令剛剛生效,各總區和大區此時行事自然看不到以往的大排場。在基爾,徵募點一共有三個,林恩乘車轉了一圈,基爾大學舊址附近的小廣場、尼古拉教堂旁的公共綠地還有基爾藝術館後門,這些都是普通公共場所的偏僻角落,每個徵募點僅安排幾名登記員,而既定的流程是先報名後審查,符合條件的志願者將在新年過後集中登船前往芬蘭,經芬蘭邊境進入神秘的自由帝國。
憑著在基爾大遊行中的一番慷慨陳詞以及之後的拘押審判事件,“雨果。霍斯特”這位復興黨副領袖知名度暴漲,這使得林恩和他的小低調遇到了挑戰。這時候他若是往徵募點一坐,上來的就很難說是有意報名的志願者還是好奇的圍觀群眾了。於是,他讓司機在藝術館附近找個了能夠看到徵募點的咖啡館,然後獨自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進行觀察。
徵募點的擺設跟小公司招聘相差無幾,而復興黨基爾大區事先也僅透過地方電臺的晚間廣告和在公共佈告欄張貼告示的方式進行了預告,但還沒到預告的工作時間點,那裡就陸陸續續來了十多名男子,有毛頭小夥也有滄桑大叔,體形高矮胖瘦不拘一格,從步態和站姿看,應該一多半都有過從軍經歷。出於對蘇作戰需要,被盟軍羈押的國防軍人員得到赦免並轉入目前的德國防衛軍,“流落民間”的武裝人員估計多是逃避了盟軍抓捕的前黨衛軍人員,或是因傷退役的前國防軍人員。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他們是否有勇氣再次回到冰天雪地的戰場,為了那看似虛無的信仰與依然強大的敵人拼死搏殺。
兩杯咖啡的時間,林恩看到那些先到的男性基本上都在登記簿上寫了字,這意味著他們至少有了前往北歐的初步意向,而後面來到徵募點的顯然有不少來看看情況或者純粹打醬油的圍觀者,說話的人多、登記的人少,但就這樣半天下來,符合基本條件並將接受進一步審查的也有三四十號人。
從這單一的徵募點來看,五萬的預期人數應該不難達成。日近正午,林恩終於起身準備離開,付賬時卻發現幾個服務員都以好奇的目光注視著自己,他納悶卻沒打算弄個清楚,就在他馬上要走出咖啡館的時候,其中一個頂多十六七歲的女服務員靦腆而忐忑地問道:“請問……能請您籤個名嗎?”
寒冬時節,林恩雖然沒有戴奇怪的墨鏡,但寬邊的紳士帽和高頓的衣領至少能遮住半張臉,他奇怪地反問說:“你覺得我是誰?”
年輕姑娘臉唰一下紅了,她戰戰兢兢地說:“難道,您不是復興黨的霍斯特先生,那位英勇無畏的戰鬥者?”
見諸報端的虛名沒能平復林恩心中的失落,他“噢”了一聲,從這年輕姑娘手中接過鋼筆以及跟點菜本截然不同的精緻小本子。
“你叫什麼名字?”
對方愣了一下,轉驚為喜道:“艾莉絲,艾莉絲。斯克瓦茨。”
“艾莉絲?”這個萍水相逢卻留下了深刻記憶的名字又在不經意間撩動了林恩的心絃。
“是的,艾莉絲。”年輕姑娘很認真地發出名字的每一個音節,看樣子就差把每一個字母拼出來了。
林恩收起遐思,飛快的在本子上寫下:“致在基爾相遇的艾莉絲女士:感謝你的咖啡,祝願生活愉快!雨果。霍斯特”
看著本子上留下了一大串字元,這位年輕姑娘喜形於色,而林恩將本子和筆還給她就迅速離開了,完全沒有給其他躍躍欲試的女服務員任何機會。
接下來幾天,志願者徵募行動進展頗為順利,在德國臨時政府發現這一情況並下令阻止之前,復興黨已經在各地徵募到了逾六萬名志願者,最終有三萬七千名擁有基礎作戰技能的男性和一千兩百多名具備醫護專長的女性透過的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