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大概在瑞士呆久了,忘記了自己骨子裡流著什麼顏sè的血!”
人各有志,何況是有著傳統價值取向的德國舊貴族軍官,林恩不願妄加指責,而是琢磨著金屬鑄造這個行業到底有多大的通用xìng,就外行人的理解,同樣一臺áng,在調整執行引數和部分套件的情況下應該是可以鑄造不同金屬原件的。和平時期產生家用的五金件和金屬架之類,一旦轉入戰時軌道,就可以用來製造槍械和火炮部件。
抵達匹菲爾家族的別墅,一棟規格不大、外觀與周邊房屋相比也普普通通的院落建築,帕特男爵似乎很不樂意上前按門鈴,院子裡打掃衛生的僕人正好看見有車來,便上前詢問了情況。一看是自家公子喝醉被人送回來,連忙開門並通報了主人。
“喏,招呼好你們jiāo柔而金貴的公子!”帕特男爵沒好氣地對那些僕人說。
“西格弗雷德!這是發生什麼情況了?”
隨聲而至的,是個看起來跟帕特男爵差不多年紀、留著白sè大絡腮鬍子的中老年男子,他體格看起來仍是十分魁梧健壯,頗有軍人的威嚴之氣,看到兒子一身骯髒泥汙又mímí糊糊,頓時吹鬍子瞪眼,又看到開車的是帕特這老間諜,面sè鐵青地走到車旁:“你們都已經輸掉戰爭了,還想怎麼樣?最好離我兒子遠點!”
帕特男爵冷言相向道:“嘿,馮。匹菲爾男爵,如您所知,我一貫不招惹你兒子,只是偶爾去斯米凡特馬場轉轉。他在那裡常常贏得賽馬的勝利,卻被周圍的人稱為‘德國佬’,看看,這些跟我們可沒有任何關係。我們今天是看他可憐……但我沒這般好心,這三位是從挪威遠道而來的客人,他們做主把你兒子送回來的!”
林恩開啟車門起身,面對面站著時,他和這位馮。匹菲爾男爵差不多高,身形也有些相似,不同的是林恩沒有蓄鬍子,整個人也充滿了青春活力。
“男爵先生,聽說您曾是德皇近衛軍的騎兵軍官,對此十分仰慕!”林恩一邊說著,一邊彬彬有禮地伸出右手。
聽林恩這般德語,馮。匹菲爾大概覺得他真是從挪威來的,出於最基本的禮儀和他握了手,並且為今天這事向他道謝了,然後轉頭對帕特男爵說:“看來你識時務地選擇了轉行?若是能夠拋棄以往的那些骯髒思想,我的家倒是樂於接待你這樣一位客人。”
“您的大度真是讓我感動涕零!”帕特男爵正話反說地諷刺道。
馮。匹菲爾男爵顯然沒聽出這話中話的含義,他收起了剛剛難看的表情,面對林恩說:“不介意的話,就留在舍下吃頓晚餐吧!”
帕特男爵不甘寂寞地從旁發話了:“啊哈,我來瑞士十多年,還從未在匹菲爾家喝過一杯茶呢!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
剛剛那些有關金屬鑄造方面的問題並不一定要找馮。匹菲爾,另找個專業技術人員就能夠獲得答案。林恩淡淡一笑,問道:“如若我也是德國人,男爵閣下是否還願意這樣盛情相邀?”
馮。匹菲爾詫異地看著這個一表人才的年輕人,似乎想起了當年的自己,想起了當年一些徵兵畫報裡的英俊面孔。震驚之餘,他後退一步,然後斬釘截鐵地說:“如若只是普通德國人,我的邀請仍然有效,但與第三帝國有任何瓜葛的人,在我這裡都是不受歡迎的,請自選吧!”
十多年來明知道帕特男爵的間諜身份而不去舉報,林恩知道馮。匹菲爾雖然對第三帝國的種種行徑持對立態度,骨子裡卻還流淌著德意志的貴族血脈,只要不被逼到狗急跳牆的地步,是斷然不會去跟敵人合作的。
林恩從容微笑:“我只能說……非常遺憾。若有一天閣下能夠改變這種過於片面的看法,對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理念有了更為客觀的認知,我會非常樂於前來做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