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妄自菲薄個屁啊。”
“反正我和他差距太大,真的不合適。”
顧淼氣結,衝口就道:“最合適的人,是傅明琮對不對?”
驟然聽到這個名字,江綠汀心裡彷彿被人扯了一把,那種顫巍巍的鈍疼,頓時沿著血脈串到了全身,腦子裡有片刻的空白。
一陣恍惚之後,她矢口否認,“沒有。”
“你告訴我,你和傅明琮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暗戀他那麼多年,好不容易在一起,為什麼分手?”
顧淼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錘子,一句一句敲的江綠汀心裡隱隱作痛。數年暗戀,終修成正果,轉眼卻又浮雲散。其中原委,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顧淼。
江綠汀心裡翻江倒海,嘴上卻笑嘻嘻道:“暗戀是盲目的啊,真的在一起,才知道不合適。”
“胡說。兩年前,你住院的時候,我去看你。我記得清清楚楚,你說人生苦短,說不定哪天天降橫禍就一命嗚呼,所以要勇敢一點,該吃就吃,該追就追,不讓人生遺憾。你那會兒頭上纏著白紗布,眼腫的一條縫,就迫不及待地給傅明琮打電話,跟人家表白。”
提起往事,江綠汀像是吞了一碗酸辣粉,難過的五臟六腑都在抽搐,卻繼續嘻嘻哈哈:“我當時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受了刺激,所以才一時衝動去追他,後來發現在一起不合適,就分手了。”
顧淼哼道:“你騙鬼呢。你和他分手,是不是因為蘭洲?”
江綠汀搖了搖頭,很果斷地回答:“不是。”
顧淼氣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你是不是怕我告訴傅明琮。”
“哪有什麼真相假象,只不過是得到了,就覺得不過爾爾,所以就分開了。”
和她四年同窗,數年好友,顧淼打死也不信她是這樣的渣女,但江綠汀死活不肯說,她也無可奈何,最終咬牙切齒地掛了電話。
江綠汀坐在沙發上,木呆呆很久沒動。
如果不是那次在眉山出了意外,或許她永遠都不會有勇氣去追求傅明琮。
他一定很恨她。她主動招惹他,卻又在追上他之後,甩了他。
這是她唯一的一場暗戀,唯一的一場倒追,沒想到卻以她的“始亂終棄”而收場。其實,最難過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卻又失去,百轉千回,終不過是遺憾一場。
回憶如一股失去控制的洪流,衝蕩得腦汁一片混亂。江綠汀毫無心思碼字,對著電腦整整兩個小時,連一句完整的句子都敲不出來,索性關了電腦,撲到床上休息。
霍同同睡了一覺之後精神抖擻,要和江綠汀一起玩捉迷藏。後花園裡是個玩捉迷藏的好地方,有花有樹,還有太湖石。
霍同同跑到花園裡找地方躲藏。
江綠汀站在海棠樹下,背對著花園。按照約定,她查到五十個數的時候,再去找他。
下午的日光,失去了正午時分的炙熱,樹蔭下,微風徐徐。
江綠汀查著數,目光漫無目的流轉在霍宅樓頂的東南角時,微微一怔。
主宅只有兩層,頂樓上種著花草,放有一架松木鞦韆,一樓的法桐順著牆長起來,枝葉剛剛好覆蓋了樓頂東南側的區域,形成一片樹蔭。
霍易霆竟然就坐在那片樹蔭下。
日光從枝葉間漏下來,半明半暗地灑在他身上。冷色調的蒼藍色襯衣,顯得身影清瘦而孤寂,彷彿再炙熱的陽光,都烘不暖的一座雕像。
隔著不遠不近的一段距離,江綠汀很清楚地看見他手上沒有書,沒有雜誌,沒有檔案,甚至沒有一杯水。
她的第一反應便是:他和自己一樣,已經坐著發了兩個小時的呆。
不同的是,她在回憶她的前男友,他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