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弱質女流,看起來像剛畢業,縱使綰著發化了妝制服筆挺,仍是沒有說服力。“找個女娃娃敷衍我們呢?”年輕的大堂經理急忙解釋,這是我們沈總助。
弱女子也有優勢,那大哥端了斟滿高度白酒的大杯一直湊到她鼻端下:“沈小妹,喝了這一杯,我就啥也不跟你們計較了。”
這邊一堆人還沒來得及阻攔,沈安若已經接過杯子一口灌下去,反轉了杯子給他們看,一時掌聲和口哨聲四起。再主動地喝一杯,鄭重其事敬那位大哥。
她長相柔美,笑容甜,聲音也軟,有北方女子中少見的江南水鄉的溫婉氣質。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客人很快就沒脾氣了。
那位鄭姓老大後來成了常客,偶爾遇見打招呼,於是向人介紹沈安若:“這是我沈小妹,以後見著她,你們都要罩著點。”
她真是冒了一點險,但當時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她賭那位滿臉兇相的大哥眼底有一點溫和善良的光。那些酒倒真是沒讓她舒服,她晚上都沒回成家,在酒店房間裡暈了一晚。第二天下午才上班,張總忍不住罵:“逞強,就是能逞強。”不過真是收穫挺大,除了那位大哥不再找麻煩,連幾位平日對她保持著表面客氣,其實心底並不以為然的經理們,見著她都親熱與尊重了許多,將她當做自己人。
生活暖陽高照風平浪靜多麼好,偶爾有點小意外,就權當調和劑了。
偶爾還有半拉子的豔遇。西餐廳新請的業餘鋼琴手是一名再幾個月就要畢業的大四生,長得真是不錯,劍眉星眸,氣質佳,只除眉宇間一點冷清的神情。那時她在場,他看她,神色有一點倨傲,於是沈安若輕描淡寫地說一句:“會彈《大黃蜂》嗎?來一首聽聽。”他彈得實在不錯,於是順理成章被留下。
後來沈安若看了他的名字,突然就有去砸錢的衝動。陳曉城。
她極度無語。
沈安若在員工餐廳時常遇見陳曉城,他自覺坐到她對面,總忘帶餐卡,每每朝她微笑:“沈安若,可不可以請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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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沒有做小輩的自覺,就算笑得再迷人也沒用,她對帥哥一向有免疫力。
但有一天還是發作:“陳曉城,你就算沒上過禮儀課,也該有基本的常識。沈助理,沈女士,沈姐,隨你叫,但是,不許連名帶姓地喊我。”
“憑什麼啊?現在還沒到我的上班時間呢。”
沈安若用勺子敲敲餐桌,叮叮咚,引得有人朝這邊看:“陳同學,就憑我像你現在這樣無所事事等畢業證的時候,你還在咬著筆抓著頭髮熬夜埋頭題海準備中考。”
“實話跟你說,我中考時晚上從來不念書,熬夜備考的人都是笨蛋。”
沈安若很快就發現,陳同學喜歡故意惹她,愛看她生氣的樣子。她自有對策,不理他,見他繞道走,幾天後,陳小弟便軟了身段,和氣地稱她“安若姐”。
那男孩一見便知出身好,不缺錢花,學的也是賺錢機會多多的專業,偏窩在這裡賣藝,彈琴時像藝術家,跟她一開口便沒一句正經。
後來熟識人見她就笑:“有漂亮小男孩纏著你,會不會覺得心情特別好,人都年輕許多?”
“孫姐,你若喜歡,儘管拿去,我可消受不起。”
“唉,陳小帥哥可是除了你誰也不理啊。平時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偏偏在你面前低眉順眼。”
某天晚上她走得很晚,車開到大門口時,見著陳曉城站在路邊等她,於是停車。
“太晚,沒車了,送我一程吧。”
“不順路。打車回去,明天拿發票回來報銷。”
陳曉城嗤地笑了一下:“你怕我把你怎麼樣啊?”
沈安若冷冷看著他,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