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
後來兩人零星地聊一些話。社交禮儀書上說,不相熟的人,聊天氣之類的話題最是安全得體,於是兩人真的一直聊天氣,北方的三九天南方的梅雨季直到倫敦大霧與美國西部龍捲風。安若中學時地理成績十分好,程少臣的大概也不差。
那天沈安若吃了很多,迷蹤魚、水煮魚,夫妻肺片與小龍蝦,幾乎都是她在吃,程少臣動得很少,弄得安若幾乎不好意思。
“你看起來這樣瘦,胃口倒還不錯。”程少臣的表情,似乎看她吃比自己吃要有意思得多。
“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當然是誇你,難道你聽不出來?胃口好的女孩子令人心情愉快。”程少臣微微抿唇,露出酒窩。他看起來並沒笑,但眼睛裡似有笑意。這男人的表情總是曖昧不明。
他才有意思,吃米飯時根本沒有夾一口菜,竟然就那樣不動聲色地吃了半碗。沈安若在心裡佩服得五體投地。
或許他根本不吃川菜,卻肯陪自己來,安若覺得有感激也有歉意。後來他們倆再沒單獨去過川菜館,但她始終不知道程少臣是否真的不吃川菜,因為與其他人一起聚會時,他明明也肯吃幾口。
其實沈安若才是真的不能吃川菜的那一個,她吃過的第二天總會腸胃炎發作。
第二天賀秋雁去她那裡混飯吃,結果最後不得不幫她煮粥。她毫不同情地看一眼躺在床上全身無力的沈安若:“怎麼?你又去吃辣自虐啦?活該,讓你再不長記性。”
“不吃辣的你永遠都不會明白,那一刻的快樂,足以抵得過此時的痛苦。”
“我呸,沈安若,你好像在寫Se情小說。”
“是‘情Se’,OK?字形雖像,意境大不同。”沈安若氣息奄奄地說。
“沈安若,你此刻雖然看起來像只蒼白鬼,精神倒不錯。”賀秋雁鬆口氣。她幾次欲言又止,但終究隻字未提江浩洋,安若也暗暗地鬆口氣。
沒想到一週後程少臣又約她。當時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安若公司正在舉行活動,她在一片嘈雜裡接了陌生號碼來電:“您好。請問您哪位?對不起,我這裡聽不清,請您大聲一點。”
“你好,我是程少臣。”
沈安若有小小的尷尬。她對數字十分遲頓,超過百萬位就犯暈,如果不刻意很難記住手機號碼。
她走到安靜處,聽清程少臣質感清冷但語調溫和的聲音:“如果沈小姐明日有空,可否幫我一個忙。”
他語氣誠懇,理由聽起來如此充分,第二天又是週末,沈安若覺得很難拒絕。
程少臣的一對前輩夫婦明日要來Y市,程少臣請她作陪。沈安若問:“你的女同事們呢?”
“她們不合適。而且那位阿姨與你是老鄉,你不想來認識一下?”
沈安若跟程少臣一起去車站接了那對老夫妻,便明白程少臣為何要找她。那位老先生頭髮花白,精神矍鑠,表情嚴肅,穿一身洗得發白的筆挺中山裝。而那位老阿姨,(奇*書*網。整*理*提*供)雖然慈眉善目,笑容可親,但一身打扮分明像八十年代政工女幹部。想來程少臣口中那些精緻的女同事,入不了這二位的眼,還是端莊素淨的她更能勝任。這天她穿了平底鞋與素色的短大衣,紮起頭髮,沒化妝,打扮得跟學生一般。
果然老先生跟程少臣打完招呼後,看見安若便眼睛一亮:“少臣,這丫頭好,端莊秀麗,溫婉大方,可比你前兩回帶來的那些強十倍。你看女人的眼光總算長進了。”他聲音十分洪亮,幾米外都聽得見。立即有人回頭打量沈安若,她找不到地縫鑽,只好做出“端莊溫婉”的表情微笑。
這二老是程少臣父輩的好友,從小看著他長大,每年這時候都要來Y市一趟,通常只要程少臣有空,便會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