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滿門的性命做筏子;來立他的威,那……”
金三斤面色猶豫的道。
江春聞言,一雙老眼中眸光一閃,呵呵笑道:“不會不會……再說,他憑什麼?就算朝廷真要將我等抄家問斬,也輪不到他一個頑劣小子來做主啊。他只是視察揚州軍備的欽差,又不是視察鹽務的。三斤,儘管放心便是,出不了什麼大事的。”
金三斤聞言,心裡轉了轉,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但面色依舊猶疑,巴巴兒的道:“江爺,那……真就讓他這麼把我的園子給封了?那……三斤臉上的面子可就丟掉大發了。日後在揚州城,怕是連半分體面都沒了。”
江春面色和煦的緊,安撫道:“你儘管放心就是,這件事,是老夫在為你做主。日後,若有誰敢不給你面子,就是在不給老夫面子。哼……”
“誒……江爺哪裡話,此事卻是百萬兄多想了。且不說有江爺的面子在,就是不動用他老人家的虎威,又有哪個敢笑話?咱們揚州八大鹽,向來同氣連枝,一損俱損,一榮俱榮。誰笑話你,就是在笑話我們,那,我黃某人是絕對不會輕饒了他的。”
說話的人,尖聲銳氣,舉止女相,一雙三角眼,竟然做出嫵媚的神色……
他就是揚州八大鹽之一,黃家的掌門人,黃俊泰。
以人參養雞。而後每日吃兩個雞子以養生,就是他的壯舉。
所謂人不可貌相。說的差不多就是他這樣的人。
看他長相猥瑣,還是一副娘娘腔的神色表情。又翹著蘭花指,“妖里妖氣”的說話,若不知他身份的人見了他,只怕會將他當成變。態或者瘋子。
然而誰又能想到,這個變。態瘋子的荷包中,至少擁有上千萬兩白銀的身家。
銀錢倒在其次,關鍵在於,他還控制著整個揚淮鹽業近十分之一的產銷量,而揚淮鹽業每年的產量佔天下總鹽量的二分之一還要多。
也就是說。大秦每二十個人中間,就有一人在吃他家的鹽。
這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數字。
也象徵著無比強大的影響力和驚人的財富。
這些倒也罷了,在座的諸位,除了江春外,論財富,論影響力,比他也差不了太多。
他與在座其他鹽商不同之處在於,他的狠毒。
而且,他還是個身手高強的武人!
若非是身懷武功。那麼他每天早晨先吃燕窩,再喝參湯,最後再吃兩個由人參等名貴補藥喂出的雞產下的雞蛋,這麼多大補之物。早就將他補爆了……
雖然在座諸位,在起家的過程中,大都免不了沾染不少的鮮血和人命。但其他人多是花銀子豢養江湖人動手。
眼不見心中淨,只要自己手裡沒親自沾血。日後多做修些橋鋪點路,逢災年再多施捨些米糧。咱就還是大善人一個。
不過是破費點銀子罷了。
但黃俊泰不同,因為生意上的競爭,或者是其他的一些恩怨,這些年慘死在他手裡的人,不知有多少。
死去的這些人,多是不會武功的普通人。
而這些人在臨死前,無一不是飽受非人的蹂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家都知道這些,所以,黃俊泰一開口,大家都微微側目的看著他。
金三斤更是面色一變,眼中滿是忌憚防備的看著黃俊泰。
十二年前,黃家還不過是一中等鹽商,雖然家境富裕殷實,但遠沒有今日的成色。
是黃俊泰,這位黃家的孽子,在其父兄極為離奇的一一落水身亡後,接過了黃家大權,而後經過了短短三年時間,就一躍成為了揚州八大鹽之一。
而被他頂下去的上一位八大鹽,全家老幼,竟一夜間被匪徒燒死在園子中,無一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