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甚至還使壞掐了一記,卻並未有何異樣的感覺,怎麼現在反倒起了邪念?”
他在心中狠狠的批判著自己,躬身從榻下抱來一摞茅草,覆蓋在仙子腿上,笑道:“月宮仙子名震江湖的時候老子可能還在玩著泥巴,如此推算下來,仙子恐怕都可以當我小媽了!老子正值青春年少,且貌勝潘安,對於仙子這種遲暮之花決計提不起半點興致,大嬸著實多慮了!”
常素娥雖不願小陌對其動手動腳,但聽到此人對自己竟然毫無興趣,言語之中多次譏諷自己徐娘半老,仙子心中難免酸澀,怒道:“你是何人,言語如此粗俗,你帶本宮來此究竟有何企圖?”
“真是貴人多忘事,大嬸在琉璃館抓得老子肩膀生痛,現在浮腫仍是未消,怎麼這一夜逍遙,便是不認得老子了嗎?”小陌壞笑著看向常素娥顫動的睫毛,見她矜持得似少女般欲迎還羞,嬌容覆蓋在面紗之下,顯得神秘而不可褻瀆。
常素娥微微睜開雙目與小陌桀驁雙瞳對視良久,忽然瞳仁一顫,似是噙著淚水般閃閃發光,往事種種如九天懸瀑驟然滑落,在仙子腦海中迴旋來去,漾起圈圈漣漪。
她想起昨夜所發生的一切,並清楚的記得小陌這炙熱而熟悉的目光。常素娥仍是無法起身,她傲眉深鎖,驚道:“本宮記得你,你……你是臨華殿前拿著玄鐵重劍的少年,你就是羅剎的後人!”
小陌頷首,臉上帶有戲謔的光澤,笑道:“看來大嬸的記性還算不錯,老子沒白折騰一場。仙子乃是武林神話,江湖的泰山北斗,自是知恩圖報,老子昨夜救你一命,仙子該如何感謝老子呢?”
常素娥鎮定自若,一雙美目讓人過目難忘,它溫柔若水,威嚴似冰,一剛一柔盡顯王者風範,“金山銀山本宮向來不放在眼裡,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世間還沒有我常素娥得不到的東西!”她雙眉微挑,顯得高不可攀,正色道:“你這滑頭怎麼還叫我大嬸,你既是羅剎的兒子,那便是我的侄兒,你需要什麼姨娘都會滿足於你,但你必須先告訴本宮,這裡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小陌見她答應的爽快,顯是並未起疑,不禁暗道:“老子謊稱羅剎之子,勉強算是保住了性命,但謊話畢竟是謊話,只能瞞住一時還能瞞過一世嗎?常素娥與羅剎固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明眼人一看便知,只是二人必然熟知彼此,甚至包括行為習慣生活起居。如果老子實話實說,豈不是很容易便露出了馬腳?”小陌回望身後空曠房舍,接著道:“這裡……這裡老子朋友的宅子,破是破了些,姑且還能暫避風雨。待得晉軍撤了,城內太平了,我們再行出去。”
小陌一生說謊無數,已經成了一種常態,而這次不無例外的又說了次彌天大謊。沒錯,這間破敗屋舍正是小陌在鄆州的避風港,是老頭子留給他的唯一的家。
“老頭子”是小陌給予父親的專屬稱謂,雖然在名義上二人仍稱為父子,但他與小陌卻並無交集。
小陌從不安分守己,整日走街竄巷,幕天而席地,渾然如乞丐一般。他喜歡住在項羽祠與瘋瞎子閒談逗趣,只因母親過世得早,家中皆是慘痛回憶,他不忍想起亦不願提及,只是一味的選擇了逃避,這便使得他與老頭子的關係漸行漸遠。
小陌不記得老頭子年輕的時是個什麼模樣,也不知道母親因何而死,每每問及此事,老頭子總會支支吾吾,變得極度瘋癲,甚至到了自殘的地步。自母親死後,老頭子從此一厥不振,自甘墮落得性情大變,他變得暴躁易怒,時而癲狂,時而譫語。他蓬頭散發,不洗面不剃鬚,終日酗酒且嗜賭如命。不僅散盡了家財,還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而後人間蒸發了一般,只留下小陌和這個如茅房般破敗的土屋。
城外兵荒馬亂,老頭子不會半點武功,想是早已命喪黃泉,凶多吉少了,小陌自當他死了,所謂國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