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瀾見事到如今,她還在做戲,就漠然的說,“我只是說一句和離,你就心疼的受不了。你是受不了要被武安侯府拋棄,還是受不了要過回之前處處算計的日子?” 不等周寶璐反問些什麼,沈廷瀾又質問說,“不過是還你自由身罷了,你就受不了,那那些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間,甚至連命都丟了的姑娘們,他們的親人又是如何受的了她們被人攻訐、侮辱、甚至喪命的?在你盜用他們的詩文,踩著他們的血肉之軀,鑄就自己的大好名聲時,你就沒想過,做惡事是有報應的。你害了她們,今天這許就是你的報應。” 周寶璐瘋狂搖著頭,“夫君,夫君你說的這都是什麼啊?什麼叫我把那些姑娘玩弄在鼓掌之間?我這輩子就只對不起桑表妹一人,我何嘗做過其他的惡?夫君你不要盡聽些旁人的閒言碎語,那都是來挑撥我們夫妻感情的,他們沒安好心。” “可無緣無故的,他們不說別人的壞話,怎麼偏偏瞅準了你?怎麼偏偏揪住你不放?說到底,不過是你作惡太多,怨氣太大,死的人不能超生,即便多年過去,也要給自己尋一個公道罷了。” 周寶璐打了一個哆嗦,整個人都恍惚了一下。那一刻,她面上的表情那麼痛苦,仿若被鬼魂附體了。 沈廷瀾默默的看著她,看著周寶璐對他伸出求助之手。她還在狡辯,“夫君我沒做過那樣的事兒,我根本聽不懂你方才都說了什麼,夫君你信我。” 沈廷瀾越過她往外走,周寶璐見狀急瘋了。可她的腿上卻像是綁了石頭似的,挪動一下都非常困難。 周寶璐急在心裡,便有些口不擇言,“說到底,不過是你知道了桑擰月要嫁進侯府了,你心思又鬆動了。可是有什麼用?她才不會嫁給你,她要嫁給大哥了,你以後只能乾瞪眼看著他們夫妻恩愛了。” 沈廷瀾暴呵一聲,“你住口!” “我偏不!”周寶璐面色猙獰,“你以為你還可以和她重續前緣?沈廷瀾你做夢!有我在,你們這輩子就是死了也別想葬在一起!” 沈廷瀾氣的嘴角顫抖,人都險些厥過去。“你,你不可理喻。周寶璐我要和你義絕,義絕!” “你做夢!我就是死也要死在武安侯府!” 話說到這份兒上,沈廷瀾對她的對後一絲憐憫心,也蕩然無存了。他終於被逼出了那句話,“不是所有人都任由你算計和掌控的,最起碼我不能。若你不同意和離,我會休妻!” 話落音,沈廷瀾不再看宛若遭到雷劈的周寶璐。 許是真的夫妻緣盡,在走出聽雨閣時,沈廷瀾心中竟然想:若老天爺有眼,真能降下雷劈該多好。這世間的妖魔鬼怪太多了,好人在面對他們時,毫無反擊之力。若是雷霆真能降妖除魔,那這時間將會少許多汙濁與算計,好人的命也能多保住一些。 再想想那些因為周寶璐的所作所為,而香消玉損,或長伴青燈古佛了此殘生的姑娘們,沈廷瀾一顆心變得剛硬如鐵。 一飲一啄皆有定數,如今是周寶璐的報應來了,怪不得他! 沈廷瀾與周寶璐吵起來時,其實外邊已經有嬤嬤將下人都管束起來了。 奈何之後夫妻倆越吵越兇,聲音也不受控制,因而有些話便斷斷續續的傳到了這些下人耳中。 沈廷鈞在第一時間聽到了那些閒言碎語,他一個眼神過去,成毅便去善後了。可等成毅離開後,沈廷鈞想著方才聽來的訊息,眸中暗色沉沉,猶如不見底的深淵。 他與月兒,他們……亂.lun? 沈廷鈞手中的狼毫不知何時被他折斷了,但他回過身後,也只是雲淡風輕的,拿了帕子將濺到手上的墨汁擦乾淨而已。 沈廷鈞沉默的看著外邊黑雲壓城一樣的天色,紊亂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即便他們當真亂.lun,又如何? 這輩子他娶定了她,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至於周氏口中的囈語,誰又知道真假。即便月兒上輩子真與三郎玉成姻緣,那也只是上輩子,這輩子她只屬於他! 突然就分外想念起桑擰月,再想想下午時他入宮與陛下推薦了桑拂月,若事情順利,這個月他們就能進京了。 沈廷鈞的心思無人知,只說有成毅出手,三房